“运回来多少?”
“跟随徐阶他们家族一起运回京的,船已经道通州,五条船,两条装银子和金子,其他三条装古董、字画、珍珠、玛瑙这些。”
万历皇帝摆摆手:“让田义他们,把房产都卖了,卖的银子留在南京,田地留着,明年开春朕派御史去松江府,把田地都分给百姓。”
“松江知府还有几个县令,让田义派人调查一下,他们要是鱼肉百姓,贪污干坏事,明年就让御史把他们都拿了。”
“是!”
“银子、金子入库就行,珠宝、玛瑙要留着,朕的妹妹等着嫁人,你们可不要动,今年过年朕大赏你们,足够你们富贵一辈子。”
“是,奴婢会管束他们。”张鲸答应道。
张鲸退下后,万历皇帝摇摇头。
他不知徐阶攒这么多钱做什么?现在又花不了,这不就是给万历皇帝攒的吗?
现在内库存银一千六百四十三万两白银,要是历史上崇祯有这么多钱,何至于亡国?
要用人给皇帝搞银子,皇帝的权力就是予夺,现在徐阶家族被抄家,银子入库,总要花出去,他这个皇帝要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杜茂。”
“在!”
杜茂是万历皇帝新提拔的司礼监秉笔,陈矩派出去干活,除了张鲸,杜茂也开始办差事。
“皇爷。”
“明天叫大起,在皇极殿开大朝会,不用太早,辰时就行。”
“是!奴婢这就去办。”
………
万历皇帝已经几个月没坐皇极殿龙椅,文官、勋贵、武将跪在地上。
“起来吧。”
张诚高声喊:“起!”
众臣高声谢道:“谢陛下!”
“海瑞。”
海瑞出班:“臣在!”
“都察院、吏部呈奏上来京察的名单,朕看了一下,这些官员操守有亏,不必喊打喊杀,西山建了一座监狱,把他们关进去,劳作也算对大明有用,京察名单由内阁拟旨,邸报公布各省,刑部尽快和监狱移交。”
“臣等遵旨!”
万历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左手扶着御案:“徐阶押解到京,身为朝廷前内阁首辅,同样也是操守有亏,一家就侵占田地四十万亩,朝廷官员人人都像他这样,百姓还有田地可种吗?现在文官、士绅、有功名的要按《优免则例》行事,朝廷颁布《优免则例》,就要按照《优免则例》办,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已经和你们说过很多次,说了这么多,唉…。”万历皇帝叹口气:“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审讯徐阶一家,朕已经派人抄家,侵占的田地朝廷会派御史退还给百姓,依照《大明律》审讯定罪徐阶一家。”
海瑞、严清、大理寺卿出班:“臣等遵旨!”
今年这业务蹭蹭涨。
“叫进来。”
“圣上有旨: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郑洛觐见。”
郑洛在皇极殿外等候,听到殿内宣他觐见。
十三郎五岁朝天子,他郑洛已经五十多,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当今圣天子,站在三品的品级台,双腿紧张的发抖。
“臣,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郑洛,叩见圣上。”
“起来,起来。”
郑洛听到清脆的声音,见龙椅上坐着当今圣天子,目光如炬,双眼有一种穿透力,他得知今年年初圣天子带兵横扫东边鞑靼各部落,文治、武功都不可小觑的圣天子。
“郑洛。”万历皇帝看郑洛,虽然是文官,但是身材魁梧,万历二年就巡抚山西、大同,现在又总督宣大,在山西、宣府深耕有几年了。
“臣在!”
“你在山西、宣府这些边镇任上,有七年了吧?”
“回圣上话,臣自浙江左布政使转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任巡抚山西,已经七年零四个月。”
“朕问你,你要据实回奏。”
“是!”
“大同巡抚魏允贞的奏疏说,今年大同又出现瘟疫,草原土默特部、鄂尔多斯部比大同还严重,魏允贞派人调查,瘟疫是从草原各部传到大明的,你怎么说?”
郑洛一身冷汗,他有些不敢看当今圣天子,在心里想一会道:“草原各部遇到灾荒,会吃一些黄鼠、野物,这些东西或许会传染疫病,魏允贞调查出瘟疫从草原而来,臣还不知。”
万历皇帝一挥手,内侍把魏允贞呈奏的奏疏递给郑洛。
郑洛看完没有说话,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万历皇帝也不好为难他,一摆手让殿内众臣传阅看。
户部尚书张学颜跳起来说:“启奏圣上,魏允贞的奏疏纯属无稽之谈,此人管理地方不当,才至疫病横行。”
定国公徐文壁也说:“陛下,魏允贞蒙陛下简拔,理应报效皇恩,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
万历皇帝不露声色,这些人肯定猜想到朱翊钧会关停俺答朝贡,停止互市,这挡住他们的财路。
张四维这时也出班,上前说道:“圣上,不可听魏允贞一家之言,应派御史调查,朝廷再行商议。”
万历皇帝有些生气,这些人见钱眼开,明显大同瘟疫从草原传过来的,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近卫军潜伏的人密奏已经呈报过很多次,今年土默特部瘟疫病死几万人,比大同严重的多,这场瘟疫可能是天花加鼠疫,要是控制不当,会死不少人。
“好了!”万历皇帝站起来,摆了摆手:“朕只是问郑洛怎么看,退朝!”
实在不想和他们打嘴炮,这徐文壁真让他失望,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