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郭待封心中想着不能伤了惠明,又要借他挑起事端引出弘忍,既然惠明修为不俗,正好借机试验一下刚学得的幽冥禹步。两人对拆了数十个回合,惠明力道惊人,出拳迅疾,郭待封背负双手,步法诡异奇绝,闲庭信步般围着惠明转圈。
惠明一味狂攻,口中兀自怒吼连连,“有种便不要闪躲,与贫僧对上几拳。”
郭待封冷笑连连,并不理会,还是一味的绕身游走,听他骂的狠了,方才抽空出手扇他两个耳光。
惠明几时受过这般羞辱,“呜呀呀”乱吼乱叫,双拳更是疾风暴雨般狂攻不止。
看热闹的和尚越聚越多,议论嘈杂,竟似寺中开了庙会一般。
郭待封面沉似水,继续与惠明周旋,心中暗道,倒要看看弘忍能忍到何时。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住手。”
郭待封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心道,正主终于出现了。
惠明已经累到牛喘不已,硕大的头颅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晶亮油光,兀自猛攻不停。郭待封也不曾料到惠明竟是如此疯狂,心念起处,祭出一招金刚阿罗汉拳,透过密不透风的拳影幕墙,沿着一条诡谲无比的路线闪电般击出,就听惠明闷哼一声,小山般的身躯竟然被击飞出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和尚哪曾见过惠明被打,早响起嘘声一片。
郭待封这才转过身来,面前一个老和尚五十多岁模样,身材高大,丰神俊逸,不怒自威。郭待封寻思,这就是弘忍和尚了,上前一步,深深施了一礼,道,“晚辈见过弘忍大和尚。”
老和尚面色冷峻,道,“施主误会了,贫僧神秀。”
郭待封知是认错了人,便道,“神秀和尚莫要见怪,在下唐突了。”
神秀道,“施主闯寺伤人,可是欺我禅宗无人么?”
郭待封昂首而立,朗声道,“神秀和尚言重了。晚辈远道而来,诚心诚意拜访弘忍大和尚,惠明师父一味推脱,不肯通禀,他动手在先,晚辈逼不得已之下方才大闹宝刹。”
话说的不卑不亢,神秀回首看时,惠明已经爬了起来,看情形并未受伤,神秀便知郭待封手下留情,神色一缓,问道,“惠明,可是如此么?”
胖壮和尚惠明走上前来,似是对神秀极为恭敬,俯首答道,“这个小哥纠缠不休,师弟气恼不过,这才想要给他一点教训,哪知他身子泥鳅一般滑溜,师弟打得就快要脱了力,竟是没能碰着他半根毫毛。”言下毫无愤恨之意。
惠明如此说话,郭待封初时一愣,转瞬便明白过来,这是个鲁莽直爽之人,并不会颠倒黑白,再看其人时不觉有些可爱起来。
郭待封心中有了歉意,便道,“多有冒犯,惠明和尚恕罪。”
惠明摆了摆手,这才发现周围许多僧人,当即怒目圆睁,喝道,“你们这帮秃驴,围在这里作甚?”
围观的和尚一哄而散。
神秀看了郭待封一眼,淡淡地道,“即是如此,施主请回吧,家师确实不在寺中。”言罢转身便要走。
郭待封哪里肯信,道,“晚辈带有故人书信一封,还请神秀和尚阅后再做定夺。”
说着,郭待封从怀中取出无尽藏所写书信,惠明上前取了,转递与神秀。
信的封皮上赫然数个大字,无尽藏敬致书弘忍和尚亲启。神秀面色就是一变,当即将书信放入怀中,向着郭待封合十稽首,道,“施主请随贫僧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