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待封心存疑惑,正思量间,就听座中冯子猷又道,“断肠人来历不明,行事诡异,不过既然没有显露出与我等为敌之意,倒也先不必去管他。”众人点头称是,冯子猷顿了一顿,望着李令问,道,“只是不知道,李世兄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众人闻言俱都望向李令问。
李令问轻轻咳嗽了几声,没有犹豫,道,“李某身上有伤,一时赶不了远路,需要先找一地养好伤势,然后尽快离开岭南,前往吴郡投奔家父。我家与贺逻鹘已是世仇,想来他断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他毕竟还是流放待罪之身,谅他也还不敢明目张胆离开岭南,跟踪至吴郡寻仇。”
来文广接着道,“依来某之见,贺逻鹘一时半会儿断不会再来,一动不如一静,李公子还是住在来家庄,养好伤势再走。”
“文广老弟,此话差矣。”一旁的李子明插话,“狼山八骑修为非同小可,断肠人也还敌我莫辨,你我二人武功修为有限,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哪里保护得了李公子。”
此言一出,冯子猷微笑不语,郭待封面无表情。
来文广急的不行,忙道,“你我二人自然是势单力薄,可眼前有了冯大侠和鲁少侠助阵,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言罢吹胡子瞪眼,不停给李子明递眼色。
李子明这下明白了,打个哈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道,“不错,鲁少侠本就是要拜访文广老弟,要是再能请得冯大侠在庄上逗留一些时日,李公子身家性命即可策万全。”
原来,来文广和李子明一唱一和,目的是想挽留冯、郭二人,一来是有意结交,二来也是担心劲敌去而复返。
郭待封这下看明白了,不禁哑然失笑,暗笑这两人年岁不小,耍小把戏倒像顽童,他自己无可无不可,端起面前茶碗,慢慢品尝起来,眼角不时扫看冯子猷。
冯子猷也是七窍玲珑,略一思索,道,“断肠人修为深不可测,冯某也不敢说能战而胜之,设若他和贺逻鹘卷土重来,依然是危险之局。”
众人闻言也是默然,冯子猷说的确是事实。
见众人不吱声,冯子猷又道,“依冯某之意,就请李世兄前往冯某山寨养伤。山寨之上,内有冯家本族亲兵,外有朝廷驻防军兵,守卫森严,冯家众老中也有修为高深之人,谅那断肠人和贺逻鹘再来,也决计无可奈何。等到李世兄伤势痊愈,冯某亲自安排护送,再赴吴郡,才是万全之策。”
郭待封放下茶碗,笑道,“离开庄上走的时候,大张旗鼓一些。”
冯子猷看看郭待封,点一点头,明白郭待封的意思,便又道,“狼山八骑滥杀无辜,冯某绝不姑息,待护送李世兄到了吴郡,再与来庄主和李堡主从长计议报仇之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来文广和李子明对望一眼,面上表情复杂。狼山八骑灭堡屠庄,可谓仇深似海,来、李二人却是无力雪耻,心中愤懑。郭待封的提议,可以叫贺逻鹘不再寻来、李的麻烦,冯子猷亲口应承出力报仇,又叫二人感激涕零。
李令问听冯子猷安排妥帖,也无异议。
此间事情计较明白,冯子猷转向郭待封,问道,“不知鲁嘉兄弟接下来是何打算?”
郭待封听冯子猷等人对话,心下一直在想下一步该当如何。他来罗州本就是为寻访炼化封印功法和那提所藏论典,来文广和李子明既然不是正主,此地无须久留,如何从冯子猷这里访出功法论典才是正经,可如何去访,一时却又没有了头绪。
此刻听冯子猷主动问起,郭待封一时语塞。
看看郭待封沉默不语,冯子猷便道,“鲁嘉兄弟适才说奉了师门之命,行走江湖历练。冯某托大一回,江湖掌故、武林逸闻,耳闻目睹亲身经历过的不少,鲁兄弟若不嫌弃,不妨就和冯某一道回去,住上一些时日,平日里也可以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