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耽搁不得,我们寻不着错处,又不能把刀架在各衙署的脖子上逼他们办事。
要不我们现在一起拉上曹参进宫向两位请示一下?”
王陵有些沮丧,他说道,
“曹参好像病得不轻,正在宫里臣子办公的地方将养着。
听说他夫人在旁侍候着,陛下把最后一棵千年人参都拿给他用了。”
陈平心里有些沉重,“这事有其他人知晓不?”
王陵回道,“好像没有。”
陈平看着郦商问道,
“郦商你身体不大好,都知道平日里你一直窝在府中。
我想问的是你今天出门只是想透透气那么简单吗?”
郦商很是惊异,
“是相国府的管家通知我让我到你府上找你的。我成天筋酸骨乏的,哪有那力气出门透气?
好容易起了身往你家赶,这不,就碰上了街上和王陵的那事。
我也知道你和王陵是先帝定下的下一任相国,心还在纳闷着你们的事为何要拉上我呢。
不过你们去宫里的这事,就别叫上我了。宫里规矩太大,别没等到我行完礼,自己就先倒下了,反倒是给你们添麻烦。”
王陵沉吟了一下,“也好,赶紧去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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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曹参时,陈平傻了眼,他还是像往日那般,好好地在那儿,除了不再是那贪杯的模样。
更奇的是一向孤傲的戚腮居然也在曹参跟前,好像在焦急地等着什么事。
陈平问他,“你不用侍候在陛下身侧吗?今天怎么还有空到这儿来?”
戚腮说道,“现在有用吗?我原来趁手的那些人早就出宫了。
平时不觉得有啥。一碰到丁点儿事,现在的这些人,老嫩就分清楚了。有些人,我根本支不动,支得动的又不顶事。”
陈平的心里有不好的念头闪过,问道,
“陛下和皇太后身体安康否?”
戚腮扪着心口,心有余悸的样子,
“都好着呢。不过也被惊得够呛。
试吃的内侍都没觉察出来,也多亏了皇太后洪福齐天,刚好一只蝇子在那肴馔上叮了一下,然后蹬腿了。
不然天晓得会闹也多大的乱子来。”
宫人都是彻头彻尾地换过的,照理说不应该再有匈奴的余孽存身才对。而现在最大的嫌疑无疑就落到了庖厨身上。
宫里的庖厨总管是刘邦时的老人,是个可靠的,他不可能有事。余下的就只剩那些不怎么给引人注目的庖厨。
曹参问陈平,“宫里的这事不能传出去。所以没敢心动廷尉育。你把王陵带进来固然好,可为何不把廷尉育也一道带进来呢?
我都给他们暗示过是间者了,你为何不联系一下其他的各衙署?他们受不受你支配是一回事,可让他们心里嘀咕一下,遇事有个数也是好的呀。
陈平,你呀你。
办事还是不够周全。”
做得越多,责任就担得越大。
受到一向温吞的曹参责备,陈平的心里着实不好受。几个回合下来,他有点沮丧于自己和曹参的差距。
不过,宫里的这事,还是透着古怪。陈平如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