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人的带领下,兜兜转转了好半天,才来到了一个被荒废的所在——鱼木匠和那帮子庖厨曾经的居住地!
陈平心中被震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是他,不大可能想到这儿还能藏人。
驺摇却说,“听皇太后说,这地方有好几处逃生通道。现在眼前的这位对皇室还有大汉都很重要,要确保他无事。”
再次见到陈平的栾提氏对陈平很是不满,他故意挑衅道,
“这破房子就和你们汉人一样,弯弯绕绕的,一点都不爽利。晚上还鬼哭狼号的,歪风邪气!”
陈平都懒得理他。
驺摇却走到跪坐在席上的他跟前,用刘邦式的脚踢了他两下,
“听说你也是王族之后?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县官不如现管’,听说过没?
以后我,东海王驺摇,就是你的王!
你和你底下的那些人,也须得和其他闽中人士一样,遵守我大汉还有东海国的法度,安分守己地活着!
懂了没?”
陈平被驺摇刘邦式的粗鲁惊呆了,却看见那栾提式站了起来,给他行了一个匈奴式的大礼。
“这就完了?这家伙吃这一套?”陈平的心里不由得有一种怀疑自己能力的失落感。
这还没完,等驺摇在上首坐定之后,一脸灰白的栾提氏问驺摇,
“听曲逆侯说东海国会给我族人足够的适应大海的机会?此话可还作数?”
驺摇颔首,“皇太后说过,曲逆侯答应的,朝廷都承认。你还担心什么?
在来之前,我已经让我的丞相把你们的住处安排好了。
到了东海国后,你就跟你的族人同吃同住。这该放心了吧?”
栾提氏说话很直接,“那曲逆侯说会有那么一天,我和我族人有选择在大汉的居住地的权力,这话可当真?”
驺摇听到这,看了陈平一眼,然后回复道,
“我只管在我东海国的事,其他的你得问朝廷。曲逆侯不是就在跟前吗?你问他!”
栾提氏无奈,虽然他的骨子里烙着深深的“出身有高低”的观念,可是他现在在屋檐下,不得不向握着他命运的陈平低头,他声音冷峻,
“还作得数不?”
陈平回以冷言,“我只承诺过待到以前埋在我大汉的匈奴探子都尽行伏法了之后,才能做到那一步。
可惜你不肯配合,不然你和你族人就可以更快地享受到此等优待。”
栾提氏想了一会儿,再问陈平,
“到东海国我们得习惯我们最不擅长的水性,那到了别的地方,朝廷会如何帮助我们的生计?”
陈平一直都知道,栾提氏一族以前的生计都有匈奴王庭那头兜底,他们实则没多少实在的生存技能,所以才会这样问。
然后他不紧不慢地反诘对方,
“亏你在故赵王府供职这许多年,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楚你们的优势在哪吗?
如今的大汉朝,只要沾着点‘贵’字的人家,哪一家不是要养马或者将要养马的?
而且这种趋势还会普及到民间,你说你们凭着自己能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