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还没睡醒呢,银铃便闯入张小天屋里把他拍醒了,惺松睡眼往外一看,天还没亮呢。
“银铃,别闹,困死了。”
“哥,快些起来了,你还需到衙门应卯哩!”
张小天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上班第一天,衙门还有“点卯”的说法,跟后世打卡差不多,只不过五六点就打卡,真是剥削压榨得厉害啊!
一骨碌爬起来,在银铃的帮助下,笨拙穿起那套“捕头制服”,戴上帽子,随便吃了几口稀饭,便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天还未亮透,几颗星星挂在天边,但百姓们许多都起来了,荷锄扛犁的农夫,挑着货物的货郎,河边浣衣的小娘子,刚开门打扫的店面,炊烟袅袅的面摊。
冷寂的黑暗逐渐被赶去,人声渐渐浓了起来,东方微亮,给人一种安详平和的感觉。
张小天心情也变得好起来,进入衙门吏房,发现里面居然才几个人。
上班迟到旷工,看来无论何时,都有偷懒耍滑的人啊。
“孤得摸碾。”张小天很自来熟地打了声招呼。
那几人也识得张小天身份,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起身躬腰:“张捕头。”
张小天点头,颇有些疑惑:“往常这个时辰了,也就你们几人么?”
有人面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或许他们,家中有事吧,晚些来吧。”
好吧,法不责众,明天我又可以多睡十分钟了,张小天心想道。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人,但对于整个房子来说,还得空旷得很,显然还有很多人没来。
来的人也是沉默不语,整个屋子死气沉沉,冷清得很,但张小天还是敏感地发觉,他们的眼光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瞥。
真是奇怪!
马锦也是姗姗来迟,经过张小天身边的时候,看到他正趴桌子上,嘴里念叨着:“汪,兔,死里,佛……”
心里好奇,问道:“公子,你在说些什么?”
“哦,这是小乘佛法,你不懂的。”张小天胡乱诌了一句,问道,“怎么才来了这么点人?”
一个县的衙门机构,特别是时代背景下犹为臃肿,衙役没有一百也得八十,可眼下,才廖廖二十来人,真是奇了怪了。
马锦也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少人,不由得皱眉。
过不多时,是该时候负责点卯了,有专门公人执笔划簿,开始“点名”。
这时,有个役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曹捕头昨日与一众兄弟吃酒,可谁知饭菜不干净,兄弟们现在上吐下泄,身体不适,今日是当不了值了,特请我来替他们靠个假。”
点卯的问道:“都有谁?”
那人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字,念道:“有西村庞大牛,江下村朱贵,坡头村……”
念得也累,写名字的更累,因为这家伙竟一连念了几十个名字!
点卯的脸都黑了,哪有同时请假几十个人的?这衙门还要不要正常运行了?娘的,万一县尊要出行,连个举“回避”牌子的役差都找不到了!
张小天心生警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