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琼想笑又不敢笑。

她想笑的是渝修居然这么大胆了，敢顶撞娘，她有时候都不敢呢。

不过如果她笑出声来，娘肯定会生气，所以她只能忍着。

“娘没白陪读，说话都文绉绉的了。”佳琼打趣道。

乔三娘:“我有吗？”

佳琼:“有。”

渝修:“有。”

乔三娘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可不是嘛，用了好几个词呢。

“这不是整天听渝修念书，耳濡目染。”乔三娘话没说话就扑哧一声笑了。

她这一笑，连脸颊都是红扑扑的，竟有些少女的羞怯。乔三娘底子好，姿色好，皮肤白，除了笑的深的时候眼角堆起一层鱼尾纹，其余的还真看不出岁月痕迹。

佳琼想起娘也不过是三十五岁。这个年纪，搁在她生活的上辈子，还有好多姑娘未结婚呢，而娘，都有她这么大而且都被催婚好多次的闺女了。

“你们就别笑话我了。”乔三娘抱怨起来倒还挺可爱的。

“娘，您为什么非让渝修考状元呢？”逃避不是办法，佳琼并不打算岔开话题。

乔三娘说:“是为了光宗耀祖呀。”

“爹可留下让渝修考状元的遗言？”佳琼问。

乔三娘:“这倒没有，你们那个哑巴爹，觉得你们能识字就不错了。”

“那么，如果渝修考不上状元，就是无颜见家乡父老，会被老家人看不起？”

“他们？”乔三娘鄙夷地说:“咱们这样回去，他们都要羡慕的吐酸水呢。”

“渝修没有必须考状元的任务，娘不是和人攀比，也不是许下了承诺，为何就非让渝修考状元？”佳琼追问。

是啊，为何非要让渝修考状元？乔三娘内心也在问自己。

李业去世后，他们娘仨受到了村里人的耻笑，还遭受了族人的排挤，更是有不少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那个时候，她就暗暗赌气要让渝修出人头地，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看看。

后来去了金陵，佳琼有能力供渝修读书了，她深知女儿挣钱不易，唯有渝修好好读书，才能对得起佳琼的付出。

刚开始，考状元她只是随口一说。

渝修也是争气，脑袋瓜好使读书还很用功，让她生出渝修一定能出人头地的信念。慢慢的，她对儿子的期望就变了味，考状元成了渝修的使命，成了她的执念。

连乔三娘都惊讶自己何时有了这个固执的想法。

“考上状元不好吗？”乔三娘不服气地反问。

考上状元当然好了，傻瓜才会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