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本来觉得这小子是郑老爹的族人,非亲非故的谁会来衙门替他说话。
可当穆秋拿出银子来,衙役就怀疑他的意图了。
郑老头的亲生儿子都没露面,却跑来一个同村的为他说情,还掏出一块碎银打点,要知道平时也有村民拿钱开路,但最多拿个几钱,多了他们也拿不起,这小子出手那么阔绰,倒让衙役觉得他不是来给郑老头说情的,而是……
郑老头杀害了村子里一个六岁的娃娃,其罪行人神共愤,这个小子,八成是来泄愤的。
衙役把银子接过去塞怀里,好心提醒道:“一会下手轻点,那老头的身板,经不起折腾。”
“还请官爷给通报一声。”穆秋陪着笑脸说。
穆秋:在京城时,他出入衙门简直比自己家还随便,怎么到了这里比登天还难。
衙役进去通报了,过了一会表情很复杂地走出来。
“你是郑老头什么人?”
“一个村子里的呀。”
“那你是受害者什么人?”
“也是一个村子里的,怎么了?”穆秋觉得压抑问的很是蹊跷。
衙役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两边都不得罪,那就别管这档子事了。”说完把碎银子掏出来要还给穆秋。
穆秋肯定是不能要的,不仅是因为他不在乎这点银子,而是让人家吃进去的肉再吐出来,搁谁都不好受,有这一回,以后他别想来衙门行方便。
穆秋急忙推回去:“请官爷喝茶。”
衙役见他真心想给,也不再推辞,心安理得地收了。
“你要见的那个人,见不着喽。”因为有银子做铺垫,衙役对穆秋的态度非常和蔼。
穆秋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衙役说:“更确切地说,是见不到他的活人了。”
猜测成真,穆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还没审呢,说不定还能从郑老爹这里找些线索,人就咔嚓没了?
衙役伸手想拍拍穆秋的肩膀,举起胳膊才发现穆秋比他高很多,不容易拍到,这小子嘴角还没毛呢个头就如此高了。
衙役直接说:“郑老头刚下了大狱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叫来郎中,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药的,人没醒过来,一炷香的功夫就没气了,大人还没来得及升堂审案呢。不过他死也怨不得任何人,就是他自己作的,他要是不心生歹意还能进大狱,回头你见着他族里人,就说他犯了中风死的。”
郑老爹这个盗墓贼一辈子没做过好事,死了也无人可怜他,包括他儿子,得知老爹在衙门中风一命呜呼了也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拉回村安排后事去了。
穆秋心里五味杂陈,他越发觉得郑老头不是凶手,让这个老人家背着杀人犯的罪名入土,不管他生前造过什么孽,不该背的锅不背,真正的凶手也不能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