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摇摇头:“小五你就别问了,我是不会说地。三哥只想在此呆一段时日,回头再向父亲请罪。”
楚铮道:“三哥此时不说。可你既是来到了北疆,小弟不得不向父亲禀报,父亲他人家总该知道你是为何离家出走吧?”
“父亲也未必……”楚原叹了口气,“总之,小五,哥哥我算是给你身边的女人害苦了。”
楚铮大奇,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楚原怎么也不肯说了。
而王明泰却更在意新皇赵应为何会给楚原密旨,此事可大可小,他毕竟是王家子弟,不问清楚总觉心里不安。
楚原被逼得没去,两害较其轻,便将密旨的来历招了。原来赵应登基后,牢记父亲之言韬光养晦,并不过多过问政事,因此闲暇之时颇多。他方到京城不久身边也没有什么熟悉之人,只有楚原是和他从小玩耍到大,虽有些过节,但大都是两人年幼时意气之争,并无深仇大恨,而楚原平日也帮不了父亲什么,在京中亦是百无聊赖,两人不自觉便凑到了一起,喝喝小酒,谈谈童年趣事,倒也不亦快哉。因此楚原有了离家出走之心后,就把主意打到赵应头上,把他灌得晕晕呼呼后骗来一张出京体察民情的密旨,和禁卫军统领赵无忌交待一声后出京直奔北疆大营而来。
“楚名棠,此事不给我个交待,我郭怀与你没完!”
楚府内院,郭怀正对着楚名棠。戟指大骂。由于太长公主介入,加上自己女儿确实不小了,郭怀勉为其难同意了她与楚原地婚事。他自己感觉已经够委屈地了,没想到订亲之日楚原这小子居然踪影全无,郭怀胸气怒气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楚名棠亦是脸色铁青,小心翼翼地避开郭怀的唾液星子,道:“我已派人四处查找,若抓到这小畜生,定绑至郭府任由郭兄处置。”
“还是这番套话,听得我耳朵都生茧了,有个屁用!”
你这老小子每天到我府上翻来覆去也不就那几句话,什么抽筋剥皮高悬城门三日,我也听得耳朵起茧了。楚名棠腹中暗谤,可此事终究错在已家,只得陪笑道:“郭兄说的是,不过请郭兄看在你我多年兄弟之情的份上,再宽限那么几日。”
“也罢,楚老伯对我有大恩,我也不过分紧逼于你。幸好此事朝中百官所知者不多,否则郭某哪还有脸面见人。唉,告辞!”
郭怀感到与楚家结亲实是愧对先皇。订亲之事定要竭力从简,楚名棠拗不过他,想到反正只是订亲,日后大婚再操办也不迟,便连新任礼部尚书楚名南等族人都未邀请。如今看来反倒是件好事了,不然非闹得满城风雨不可。
楚名棠亲自将郭怀送至府门外。郭怀上了马车。脸色顿时由阴转晴,直感心旷神怡,能让楚名棠低声下气实在是件大快人心之事,没听他都称自己为郭兄了,哈哈,哈哈!
楚名棠回到内院,只见夫人坐在屋内,柳轻如和苏巧彤不知何时也来了。
“这郭石头每天到我楚府发癫,比上朝还准时,依妾身看来他是故意羞辱夫君。”楚夫人不想看郭怀这张老脸。一听他来了就躲到内室到去了,直到此时才出来。
“为夫何尝不知,可那又如何?”楚名棠长叹一声,对苏巧彤问道,“可有原儿消息了?”
苏巧彤轻施一礼:“经派出去地人打探。已可确定三公子是向北而去了。”
楚名棠点点头,对楚夫人道:“原儿自幼生富贵之家,应不会长久在外流浪,为夫除了家母和琳妹外并无其他亲人,只有夫人几个堂弟在边疆大营。原儿又喜兵戈之道。想必去北疆找铮儿了。”
“轻如,你速命人赶往北疆大营转告铮儿,若原儿真到了北疆。让他替为父执行家法把这小畜生拿下,决不可再跑了,否则唯他是问。”
柳轻如应道:“轻如遵命。”
楚夫人道:“夫君,这些时日可否叫倩儿多去郭府找找颖儿,替她三哥陪些不是,颖儿是个好女子,此番是我们楚家对不住她了。”
“就依夫人地意思吧。”
苏巧彤忽道:“楚伯父,小女子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说吧。”楚名棠道
“据宫中御医诊断,大少奶奶是忧心成疾。并无大碍,只需细心调理便可。不过院内丫环来报,大少奶奶茶饭不思,长此下去,恐怕病情难免会有反复。”
楚名棠随口道:“既是如此,就让谢太医暂且住在府内,等小仙痊愈后再回宫内吧,你二人平日亦抽空多陪陪她。”
“是。”
“嗯,下去吧。”
柳轻如和苏巧彤走后,楚名棠叹道:“好好的一场婚事竟闹到这等地步,原儿这小畜生……”楚名棠恨得直咬牙。
楚夫人并不答话,神色竟有些恍惚。
楚名棠觉得有些奇怪,叫道:“夫人?”
“夫君。”楚夫人道,“妾身一直在想原儿为何要逃婚。这孩子虽是调皮了些,但对你我还是很孝顺的,要知媒妁之约向来由父母作主,颖儿文静端庄,相貌也是上乘,原儿纵有何不满也不该如此极端行事,这事真有些奇了。而且……方才巧彤最后所言亦有些古怪。”
楚名棠想了想道:“夫人所指地是小仙病情之事?”
“不错,巧彤毕竟还算是个外人,这番话应该轻如来说才是。可妾身见轻如眼神游离,脸色有异,似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夫妇一般。”
夫妇二人沉默片刻,楚夫人忽道:“夫君,小仙是何时病倒地?”
“上月二十出头,是在郭怀答应婚事后两三日吧。”楚名棠说到此脸色忽一变。
“妾身记得原儿那段时日经常去探望小仙,一呆就是数个时辰,夫君为此还训斥过他。”
“是有此事。”
楚夫人喃喃说道:“妾身还记得当年在平原城时,这几个孩子尚小,宁方谦带家眷来我府上,小仙似有些怕轩儿,倒与原儿玩耍时间居多。”
楚名棠也陷入沉思:“铮儿将断剑山庄罗闻枫主仆挖眼割舌留在罗山县大牢内,为何原因从没对为夫提及,而原儿回京后没几日便亲赴罗山县将这二人斩首。”
“小仙受了那么大委屈亦从不在你我夫妇面前哭诉,反而日渐开朗,上月却又突然病倒。而巧彤方才竟似语带暗示……”
楚名棠夫妇均是一震,相视无语,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深深地恐惧,顿时出了身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楚名棠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嗓音竟有些嘶哑:“夫人,小仙在京城住了些时日了,该叫轩儿接她回平原城了。”
“是啊。”楚夫人声音亦有些颤抖,“叫轩儿亲自京城来一趟,向小仙陪个不是,一同回去吧。”
此时已是初春时分,小径旁边小树上已有不少枝头绽出了一抹嫣红,翠苓和小月远远地跟在柳轻如和苏巧彤身后,商量着何时到此采摘些花儿放在屋内,少夫人和苏姑娘肯定喜欢。
“巧彤,你觉得公公婆婆都猜到你所说何意吗?”
“应该能猜到吧,小妹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唉,小妹此番可算棒打鸳鸯,日后不要有报应才好。”
柳轻如忍不住笑道;“妹妹多虑了。不过说来还是多亏妹妹先知先觉,不然若是那日大嫂和三公子同时不知去向,姐姐想想都有些心悸难安。”
“楚三公子欲与郭家小姐订婚之事一传出,宁小仙便卧病不起,三公子常去探望,两人悄悄话儿一说就是数个时辰,叔嫂之间哪来这么多话可说?想必定是宁小仙道明了心迹。唉,这楚三公子看似豪放不羁,其实亦是个多情人,为人又冲动了些,说不定还是他先提出要带宁小仙远走高飞。宁小仙听了想必喜极而泣,无语凝噎。可他二人万没想到订婚前几日小妹寸步不离跟着宁小仙,又命人四周把守,不让楚三公子进入踏青圆半步,又甘心就此订亲,只得独自一人离开京城。不过此招也因人而定,若是碰到轻如姐的小郎君,再多几倍的人也无法拦住他。”
柳轻如嗔道:“好你个妮子,取笑起姐姐来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