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呀?咱们多年不见,趁此机会叙叙旧还不行吗?来人啊,摆下酒席,我要与王爷痛饮,为王爷接风洗尘。”
郭药师强留耶律宁,耶律宁要走也只是做个姿态,见郭药师上当,抱怨了几句后便又回到座位坐下。不多会的工夫,酒席已经摆下,郭药师与耶律宁边喝边聊,喝着喝着,耶律宁就喝高了。
看到郭药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耶律宁叹了口气,对郭药师说道:“药师,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心,而且眼光不准。当年你若是随我一同去安西,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你说说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有一份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可你偏偏不要,反倒要自己去闯。结果怎么样?你看看察哥、阿里奇那些人,现如今谁不是在安西独领一军。”“王爷,你就别寒碜我了。事已至此,我就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郭药师苦笑一声道。
“是啊,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你这回千万要把握住时机,绝对不要又选错了。”
“……王爷,难道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郭药师听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嘿嘿……咱们这位主公可不比常人,他总说是金子总有放光的时候,你是个有本事的,只要把本分的事情做好,就不愁会得不到重用。你郭药师领兵经验丰富,就是察哥、阿里奇也是望尘莫及。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之前的名声被你自己给糟蹋了,想要获得别人的信任,那还需要你自己用行动来证明。”
“……王爷,难道我日后不是一个都监的命?”郭药师试探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天下大着呢?咱们大辽也不过是偏安一隅,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会有兔死狗烹的那天。等你率部投降以后,我建议你先去安西的兵学院待一段时间,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兵学院?我能进得去?”
“能,只要咱们主公点头,那你想进去就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我去了能学些什么?我又不是初上战场的愣头青。”郭药师不解的问道。
“没听说过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啊?你去了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点地方武装,有什么好在意了。等你从兵学院毕业出来的时候,最次也能到野战军里担任一副将。”
“副将?”
“怎么?瞧不起副将?知不知道安西野战军副将这个职务有多抢手?没有真才实学,想都不用想。那可不是你我所知的那样只要肯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但凡是在野战军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精英。知道什么叫精英吗?”耶律宁明显喝高了,谈兴正浓。而郭药师也乐得从耶律宁嘴里得知更多有关安西的内幕,也不阻止,乐呵呵的听着耶律宁跟自己掰呼。
从耶律宁的口中,郭药师对安西的军制有了大概的了解。野战军,专司作战,不事生产,平日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别的事情全都不需要理会,那战力自然也就非是那些半农半兵可比。
北安州外的那些安西军都是属于野战军序列,这也就意味着那些安西军都是常年训练的兵卒,绝对不是那些新兵蛋子可比。
“王爷,若是我从兵学院毕业,能有独领一军的机会吗?”郭药师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安西用人一向遵循能者上,庸者下的原则,你要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那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干脆就去地方做一都监,反正你这些年没少攒钱,就是只做一个富家翁,也足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王爷是不是有些太小瞧……王爷?王爷?”郭药师刚想要反驳两句,却见耶律宁趴在桌案上已经睡着了。
郭药师见状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人上前收拾残局,更有人将醉倒的耶律宁给搀下去休息。很快的,整个大厅中就剩下郭药师一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耶律宁的交底勾起了郭药师的野心,耶律宁没来之前,郭药师还在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感到不安,可现在心事放下,郭药师那颗功利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让他低声下气的去求安西李墨开恩,郭药师有些低不下头。
与其低头求人,倒不如以功求赏。当然这个攻不可能落在安西军的头上,既然不是着落在安西军的头上,那就只能是在金军的头上。按理说,郭药师的这个想法不错,讨好新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转头收拾旧主。当年吕布为啥能那么快就得到董卓的信任,就是因为吕布干掉了丁原,这在董卓看来就是吕布想要出人头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才放心用了吕布。
可李墨不是董卓啊,安西本来就对郭药师的人品有所顾虑,而郭药师这时候主动提出要对付旧主,那只会弄巧成拙,让安西对他的观感更加糟糕。还没想到这些郭药师一夜没睡,等到天亮耶律宁醒来以后,郭药师立刻便将自己考虑了一夜的计划说了,希望耶律宁能帮自己参谋参谋。
“药师,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耶律宁看了郭药师半天,最后冒出一句。郭药师闻言连忙说道:“有话请讲。”
“这话有些难听。”
“没关系。”
“……那我就说了啊,你郭药师,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