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随着两班衙役喊出了堂威,聚在县衙外的百姓都闭嘴了,就见伍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带嫌犯!”
牛喜三人被押着上了堂,跪在了堂下。按照审案的流程,一开始自然就是称述。牛喜等人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冒名顶替的,大声喊冤,伍县令公正严明,见状自然就是命人将原告带上堂来与被告当面对质。
“草民见过青天大老爷。”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衙役带上了堂,跪在牛喜三人旁边向伍县令行礼道。
“当下所跪何人?你有何冤屈,从实招来。”伍县令一本正经的问道。虽然已经不是头回见到,但再次看到跪在堂下的那个汉子时,伍县令还是忍不住心里感到佩服。这个叫李墨的还真是装什么像什么,要不是自己事先知道,还真不晓得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人就是前几天跟自己认识的李墨。
“回县太爷的话,草民叫牛一,与贵县一名叫牛三的人是表亲,只是年幼时就离开了梧桐。这次听老家的人说牛三死了,想着牛三在梧桐县孤零一人,就赶来想把他的后事料理一下。却不料等草民赶到梧桐县以后才知晓,牛三的家被三个自称是他表亲的人给霸占了,草民原本想要找他们理论,可昨日却没找见他们人,这才来县衙告状,求县太爷还我兄弟一个公道。”
李墨假扮的原告把这话一说,聚在县衙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跪在一旁的牛大一见情况不对,他们三最大的依仗就是百姓的同情,一旦失去了这个依仗,那他们就完了。当即大声冲伍县令叫道:“县太爷明鉴,这人是在胡说八道……”
“放肆!公堂之上岂可喧哗!来人!掌嘴十记!”伍县令怒喝一声,抽出一个令签扔了下去。
伍县令所说的掌嘴可不是拿手打,而是用他扔下来的令签抽,那滋味,别说十下,平常人两下就受不了了,挨了十下抽的牛大两颊红肿,伍县令看了心里暗叫痛快。
“牛一,你既然自称是牛三的表亲,可有什么证据?须知你所告三人也自称是牛三的表亲。”伍县令见行完了刑,开口问李墨道。
“大人,草民有证据。”牛一闻言连忙说道:“草民与牛三年幼时曾经打过一架,当时草民力弱,不是牛三的对手,可草民也不是吃素的,在牛三的屁股上咬下过一个伤口。”
小孩打架平常事,在**部位留下什么伤口,长大后也不可能四处宣扬。听到牛一说牛三的屁股上有伤痕,旁听的百姓不由将信将疑。
“大人,他在胡说,牛三的屁股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牛喜脱口叫道。
牛喜是个女子,而牛三是个男子,不管是男子的屁股还是女子的屁股,那都不是寻常可以见到的。听到牛喜这么一叫,不光旁听的百姓愣了,就连伍县令都是一愣,伍县令更是脱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呃……这个,我听我兄长跟我说的。”牛喜话说完才意识到不妥,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改口,只能硬着头皮自圆其说。不过经过这么一闹,牛喜就感到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对啊大人,是我跟小妹说的。如今三儿已经不在,这人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死无对证之下他想说就是什么呀。”牛二得到牛喜的暗示,也连忙开口大叫道。
“哼,仵作何在?”伍县令冷哼一声,明显没有把牛二的辩解当回事。
县衙外的百姓原本听到牛二的话以后也觉得言之有理,毕竟人死了,这么些日子一耽搁,就是想要验尸求证都不可能,自然就是说什么是什么。可一听伍县令传唤仵作,众人顿时恍然,对啊,牛三不是自然死亡,县衙仵作是肯定要做尸格记录的,像屁股上有伤痕这种明显的特征,是肯定要记录的,只要把那份尸检拿出来,自然就能够真相大白。
官府有人好修行,有伍县令这个梧桐县的一把手鼎力相助,神不知鬼不觉的改份尸检报告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当师爷当众念出尸检报告所写“左臀偏下有一咬痕旧伤”时,站在县衙外瞧热闹的百姓顿时哗然。
牛三在当地的名声并不好,但终究是条人命。死者为大,人都已经死了,自然尘归尘,土归土,即便有再多的不满,也要放下,可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冒充牛三的表亲。
“大人,我们冤枉啊。”牛喜三人齐声喊冤,连连磕头,到了这时,也只有咬死口认死理,死不承认自己冒名顶替。
“笃!好大胆的贼子,到了此时竟然还敢不招!”伍县令怒声喝道,当即就要下令动刑。官府打人很平常的一件事,审讯之中本来就有这项,只不过这个分寸要把握好,过了就成了逼供。
牛喜三人一直都在偷偷的察言观色,一见伍县令似乎有要逼供的想法,相互对视了一眼,当即更加大声的直喊冤枉。不过还没等他们的喊冤声引起百姓的同情,就有人在县衙外又一次敲响了登闻鼓,而且这一次的冤情估计很大,原本“咚咚咚”的敲鼓声最后一响竟然是“噗~”
鼓,给敲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