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以为如此丰厚的报偿,可以让杨帆诚惶诚恐,涕泗横流,可杨帆此刻对一个宰相之位的态度,就像他方才说的玩诗词与经纬国政的大本领相比就像小孩子玩泥巴一样,一样的不屑一顾。
众世家高门的家主、阀主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最后还是李慕白沉住了气,缓声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杨帆竖起一根手指,道:“我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
“你说!”
“姜公子的位置!”
堂上众人闻声愕然,随即齐齐莞尔。
杨帆这一要求,在他们而言,就像佛祖听说顽劣的孙猴子竖起齐天大圣的旗子。要坐一坐玉皇大帝的位子一样可笑。一群皓首老者含笑摇头。连发怒都懒得。一件事情如果无理到了可笑的地步,他们又怎会发怒?
李慕白有些忍俊不禁。他强忍笑意咳嗽一声,道:“二郎思虑周密,性情沉稳,想来不会提出这般无稽的要求。呵呵,二郎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要我们给你一个保证罢了,是么?你放心,只要你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你就是自己人,你与卢家的一切旧怨都算不得什么了。姜公子么,也绝不会挟怨报复,而且会对你竭力维护。”
杨帆摇摇头,道:“李太公误会了,杨某并不是开玩笑。一个宰相之位,打动不了我,在我眼中,宰相也是一团泥巴而已。姜公子坐这个位子已经够久了,是时候换个人、换一番新气象了。
李慕白脸色一沉,道:“荒唐!继嗣堂岂能由你掌握?”
杨帆正色道:“各位长者要用一团泥巴换取杨某效力,杨某何尝不觉得荒唐?杨某只有执掌‘继嗣堂’,可以在不损害世家利益的前提下,自主决定一切行动,才能做到不失自由,凡事由心,不违本愿!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果世家如此排外,那么在下只能如以前一般,在我的目标与世家的目标相同时进行有条件的合作,其他时间自行其事,互不干扰,让我成为一个没有自己主见的附庸,在下拒绝!”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罢,杨帆脸上的颜色又迅速变得温和起来,起身向厅中众多长者团团一揖,笑容可掬地道:“今天是李老太公寿诞之喜,既然话不投机,这件事就先不要议了,若是因此搅了老太公的大寿,晚辈罪莫大焉!晚辈的提议,还请各位前辈宴后细作商量,告辞。”
杨帆说罢,又是团团一揖,举步向厅外走去,走一步吟一句,一首五言律诗脱口而出:
“胎化呈仙质,长鸣在九皋。
排空散清唳,映日委霜毛。
万里思廖廓,千山望郁陶。
香凝光不见,风积韵弥高。
凤侣攀何及,鸡群思忽劳。
升天如有应,飞舞出蓬蒿!”
杨帆吟一句,走一步,念到一半时,人已出了大厅,最后一句“升天如有应,飞舞出蓬蒿”传到众人耳中时,声音袅袅,真似如九天之外传来。这个夯货,别人要与他比诗时,他死活不张口。现在居然来了个一步成诗,一来就是十二句,真比曹子建还要威风!
拜相的机会,这是杨帆一辈子都没机会攀及的官位,可是在他眼中却如一团泥巴般不堪,现在他又随手抛出这么一团更惊人的泥巴,直唬得众人目瞪口呆,唯有宁珂嫣然,眸中小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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