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清理完了大小东门前的民宅，又故计重施，把红衣大炮拖进城来，对着城墙猛轰。

朱慈炯再次来到了城头，观看虎贲的红衣大炮射击。

“朕昨夜教你们的可记住了？”

楮曾奇因击毁清军红衣大炮一门，被任命为虎贲炮兵司的旗总，实际分管虎贲的六门红衣大炮的指挥权。

由于清军的红衣大炮现在就摆在扬州城里对着城墙轰击，明军的校射更加具有了参照物，在千里眼的帮助下，可以清晰的看清清军的红衣大炮所在的街道。以街道为参照物，不停的升降炮口或加减火药，明军的火炮越打越准。

清军的汉军旗的炮兵惊恐的发现，明军的炮弹已经能非常精准的落在自己所处的街道上，而且由于城内建筑太多，可供腾挪的空间实在有限，竟是有种无处可藏的感觉。

果然，到了下午，清军又一门红衣大炮被击中，巨大的冲击力打的大炮整个炮身旋转了将近180度，正在给大炮装填弹药的士兵，五个人被直接撞死，三人重伤。清军很是无奈，只能又给大炮挪位置，如此一来，清军轰击城墙的效率大大降低。

没几天，清军的红衣大炮被接二连三的给端了，清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的炮偏差那么大，明军的炮怎么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呢。

多铎很是无奈，但损失几门炮决定不了胜败，没有了红衣大炮，大清勇猛无敌的八旗兵照样能攻下城池。

朱慈炯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穿着各色衣甲的清军，推着各式攻城器械，如同潮水一般向大小东门涌来。

以往在电视上看到战争场景，是那样的简单，那样的和谐，而如今自己亲眼所见的战争，却是如此的暴力、如此的血腥，身处和平年代的人们，是很难想象战争的残酷。即便是朱慈炯亲眼所见，却依然难以描述这一切。

几万人拼死相搏，前仆后继，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不杀掉你面前的人，你就被面前的敌人所杀。也许，几十秒以后，你也会被另一个敌人所杀掉。

杀！

杀！

杀！

视野所见全是血，以及各种肢体肉糜，城下，是一层层堆积起来的清军尸体，有的被一枪打烂了胸膛，有的被石头砸扁了脑袋，有的干脆全身都是血窟窿——那是被长枪阵给戳的。

不管你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是你身居如何高位，在这时，你也只有一条命。杀死敌人，亦或是被杀。

总兵刘肇基已经砍断了六柄大刀，依旧在城头劈砍，他如同地狱中的狂魔一般，浑身上下全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原本跟在他身边的百余人的亲兵，如今仅剩下五六人。

小东门，清军在一点点的挤上城头，一人上来了，被砍倒，两人上来了，剩一人，五人上来了，剩两人，渐渐的城头竟是聚起了十余名清兵，围成圈与明军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