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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虚也不大算细想龙云何至于这般的低姿态,微笑着说道:“难得龙主席这般雅量高致,我也就长话短说,这一次来,是代表我们陈主席也齐鲁商会的同仁向您提议,在云南开办一系列的工矿企业,共同开发云南潜在的矿产资源,就不知道龙主席对此有没有兴趣了!”
龙云想都没想,大力一派桌子,大声喝道:“好!这样的好事我非常欢迎!就是不知道陈主席想要在我云南做那些工业,需要哪些条件,还请张先生一一道来!”
龙云真的是这么着急么?张子虚不敢断言,不过他来之前得到的资料中写明云南当前面临的一些困难和龙云采取的一些措施。云南本身地贫人少,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却勘探不出、开发不成、卖不出去。到现在,他们唯一可以称的上工业规模的也就是锡的产量,在个旧,他们建立了一个较大型的锡金属加工厂,主要向英国销售,年销售额在三千万元,是除大烟税之外另一项重要税收。其他的农业税之流一年才收八九十万,这还逼得农民往往将地契贴在门上全家逃荒,实在是这里的农田太少,上一次龙云重新丈量田亩才找出不到六百万亩,只有山东的三十分之一。
不过龙云也算是生财有道的高手。他接掌云南之后,先是将富滇银行滥发地9200万滇票造成的烂账四千多万清理掉,办法很简单,他从香港购入银条。然后铸造半开银币以一比五的比例回收5270万,一举将政府历年欠下的债务削平,却弄得云南上下百姓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其次,他将销往英国地锡换来的外汇统一起来,凭着港元和云南法币的汇率差每年可获利数百万元,这才保证了他那么多军队装备打仗的巨额靡费。
但是这远远不够的,前段时间最高的时候云南的军费开支仍欠下三千万元,以上种种措施所得不过九百万有余。而保守估计,他一年下来的靡费就有一千一百万,这还弄得云南百姓经常举家逃难,这样下去不是长法,他已经用废师改旅地办法节流了,开源就成了问题,而在此时,山东势力的出现就真的成了解决问题的及时雨。他不高兴才是怪事!
张子虚笑道:“龙主席当知道我们做事的方法,既然选择了要在您的地盘发展工业,首先必定是成套的工业体系,其次便是不需要花您的一分钱。要地便是与当地同行业者互惠互利,也能够泽及百姓,再次,那便是此地的工业产出与山东的工业需要相补充,没有这样的标准,我们是不会轻易决定地,这一点您务必要了解。”他的意思。自然是说“俺们不是随便就到你这里来送钱的。那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了,这样的投资是各取所需”。这样一来。就掰开了陈晓奇贸然决策来这里投资的意图,并非是想搞他龙主席的饭碗。
龙云哈哈笑道:“陈主席做事的风范龙某闻名久矣。称地上是谋定而后动,雷厉风行,既然他看上了我们这块贫瘠偏远之地,那就一定有对他可用之处,此点龙某深知之!陈先生不必解释,尽管将贵方地决策说明一番。”
张子虚也不跟他客套,当即拿出一份单子来,说道:“根据我们的地质勘探队伍这几年来地勘察所得,云南算是一个物华天宝的宝藏之地,这里有大量地锡矿资源---龙主席现今正受惠于此,更有铅锌、铜、银、锑、铁、锰、盐、煤等等储量丰富多样的优质矿藏,若是总体开发起来,可谓是洋洋大观,相信三五年之内,便可以令云南经济总体翻一番而有余,前景十分广阔!”
龙云听得脑袋晕晕的,随着张子虚随口念出来的实际中主要可开采矿产的名称和储藏数量,预计可开发的数量和建成后年获利数字,一个个的数字仿佛是重磅炸弹似的轰的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挨到张子虚念完,他噌的跳起来,满脸通红眼睛瞪得老大,急急的问:“张先生所言可确实?我云南真的有这么多的矿产?都能开发的出来?”
张子虚呵呵笑道:“这是自然!我们说话全都凭着严谨的科学判定,并非信口雌黄,我这里有一份初步勘探出来的矿产地详图,龙主席看一眼便知道鄙人是否在胡言乱语了!”
一张地图递过来,龙云打眼一看先是一呆,他发现这章被用来当作矿产图标示的地图详细程度和准确程度,比他现有的行军地图高多了!很多的主要地区那等高线标的非常精准,那些崇山峻岭间的无人小道,甚至是只有药农猎户才知道的翻山小路都标的一清二楚,这帮山东的家伙什么时候把这里弄得这么明白了!这也太可怕了吧,自己对他们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什么秘密啊!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先生,这份地图从何而来?居然精准到这番程度?龙某从未见过也!”
张子虚道:“龙主席不必吃惊,这样的地图我们也画不出来,这是从缴获的日本间谍所携带的地图中仿制出来摹本而已!若论对中国的了解程度,日本人比我们中国人可高得多了!说起来真是惭愧啊!”
龙云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真是难以想想!想那日本远在数千里之外孤悬海外,怎么的就能把这里的地理弄得这么明白?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还想打到我云南来不成?张子虚捋着胡子侧首看着他。===冷笑道:“龙主席以为不会么?我们身处山东,正是日本人兵锋所指第一关前,时时可以感受到日本人地侵略气息啊,此时对我们来说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我中国危在旦夕矣!”
龙云立刻恢复了他军人本色,坐在黄龙垫子上挺直腰板,眼眸之中精光四射,思忖几息后断然拍案喝道:“小小东洋倭奴,也敢这般猖狂!莫道我中国果然无有热血男儿么?龙某今日在此放言,若倭寇敢来,定让他头破血流而归!”
张子虚抚掌赞道:“龙主席真英雄也!有此虎威,定能令宵小授首!若非如此。我们也不敢将千万家资都投到这里来啊!这也便是我们在云南搞工业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便是担心战事起来山东糜烂,西南之地可作为重要的后路和支撑啊!”
龙云恍然大悟!选择云南果然不是随便拍脑袋就决定的了得!这里地处西南偏远之地,山川地理异常复杂多变,正是易守难攻地好地方,不管从哪一个方向来敌都有从容进退的空间,此其一,其二。云南靠近中国南疆,隔岸就是英属殖民地,前几年已经修通了云南到泰国出海的大公路,一旦有事起来中国海路断绝。此地便可作为出口来供应后方,端的是战略要地啊!龙云叹道:“不谋万世者,不得谋一时!此话说得当真无差!陈主席既然能想到这一步了,那么定然也是有全盘规划的,张先生此来,怕也不光是为了开矿产建工厂这么一件事吧!”
张子虚摆摆手道:“国家大事容后再谈,我们还是先议一议这商业合作之事吧!我们的要求。便是在这些尚未开发或者未能规模开发的地区建立现代矿场。争取早日将这里的宝藏变成民生所需地资源,这就需要龙主席亲自下令各地民众配合了。云南各族杂处纠葛无数。我们却是无能为力啊!”
龙云点点头,道:“此乃分数应当!张先生不必多虑。在云南开设工业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想是不会有人从中作梗的,我们都听说山东工人活得滋润,比一般官府职员的收入福利都高,希望这样的好事也能令云南百姓得利啊!呵呵!”
张子虚微笑道:“只要龙主席允许我们在此地推行山东的工段制度和个人税收政策,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他刚说出这个,旁边一人断然喝道:“不可!税收制度乃是事关一省军政大计的重要决策,岂可以区区少数工商业来决断!此事万万不可莽撞实行之,否则恐遭大祸!”
张子虚闻声看过去,却是一个四十来岁西装革履地中年人,此人形象不错,戴着金丝眼镜,只可惜一双三角眼破坏了他整体的观感,听到张子虚的说法,一直默不作声的他便急不可耐地跳将起来,厉声断喝。
龙云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看了那人一眼,说:“廖厅长何必大惊小怪,我们这不过是玩笑而已,何须这般认真呢?山东陈主席前来投资,当然希望自家的产业平安获利,工人也可积极工作,有些东西还是很值得我们借鉴的,至于施行与否再行商榷不迟!”
那廖厅长一点都不含糊的坚决摇头道:“一省之规矩自有我们来决定,万不可为了少数工人便滥开此例,否则我云南上下数百万民众还如何的管制?须知云南地贫人少,交通不便,一切基础皆无,若行山东之政,除非有陈主席那样富可敌国之财势支撑,否则必然失败,此事还请龙主席慎重考虑。令,关于各类工矿开发,我本人是非常赞成的,但是锡矿一事关系我们与英国之长期合作利益,我建议暂时不做变动。”
龙云貌似无奈地冲张子虚笑笑说:“张先生莫怪!廖厅长也是心系云南一省稳定才如此地焦躁,实则却是好心一片!”
张子虚呵呵笑道:“张某来此之前,也曾听闻云南俊杰之中,有廖厅长这样的大才坐镇,居然在此艰苦条件下为这里开出如此大地财源,真是佩服万分那!龙主席不需解释,张某明白!如此。我们地合作协议中,原有云南与伦敦市场地云锡交易不做任何的触动,在此之外开发出来的供应山东所需,这样可成?”
廖厅长貌似慎重地想了一会儿。才勉强点头答应。张子虚是知道这一号人物的,此人名廖云台,乃是留美学生出身,很懂的企业管理运营那一套。被龙云聘为云南省经济委员会主任委员,实业厅厅长,个旧锡矿事业就是他主持下搞起来的,便是他聘请英国专家将原来云锡那出卖粗炼半成品获得低利润的产业,变成了直接输出纯度达百分之九十九的纯锡。并绕开广商直接挂钩伦敦市场,整合外汇大量获利的一系列财源。他的另一项大手笔,也便是富滇银行地改制,不但解了龙云的大麻烦,还带来持续不断的财富,想方设法的帮着他搜刮云南民脂民膏,这样的大才当然要重用!大用!因此今天这样的场合才有他的位置。
个旧锡业是公私合办,廖云台在里面的好处是不消说得。他担心山东势力掺和进来后凭借那雄厚地财源直接把他架空出去,那就亏大发了,事关自己利益,故而不顾龙云面子难看也要将此事争取下来。免得后患无穷。
龙云呵呵笑道:“如此问题都解决了,我们接着议其他的项目!果然按照贵方的规划,则云南的工业便可全面开发起来,这几十万地工人从何处来?涉及到的大量资本又该如何营运?还有这交通运输又如何解决?张先生一并说清楚了吧!”
张子虚心中明白,这位龙主席表面莽撞武断,实则暗地里什么功课都做好了,现在问出来都是要点。也不兜圈子了。说道:“我们的投资是以齐鲁商会非官方身份进入云南,采取与云南政府合作的官私合营方式共同设立工矿企业。具体合作细则我们另外商谈。所投入的资金周转,将由山东商业投资公司具体负责办理。在云南设立分公司代办处,管理整个投资计划分配。工人问题,我们倾向于在本地培养,届时将有齐鲁商会的职业教育机构派人来具体实施,远期目标是为云南培养十万合格工矿业工人队伍,这大约需要两到三年时间,在此之前的部分工人将暂时从山东借调,采用传帮带地形式亲自给云南工人示范,争取早日实现完全当地化!交通问题我们是严谨考量过地!我们打算帮助云南修建一条通往湖南或者成都的铁路,另外援建十数条贯穿各处主要矿场与昆明工业基地之间地交通干线,这一切都会在两年内完成。不然的话,我们地产品生产出来,要运到山东也是麻烦啊!”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龙云轻拍着副手叹道:“你们想的可够周全的!这么一来两三年之后我们云南岂不是要大变样了么?真恨不得早日看到啊!”
廖云台皱起眉头问道:“张先生!据我所知,从民国13年开始,你们山东商业所到之处都会派驻武装护卫人员到工业区防御,前段时间更是分别往甘肃和绥远派去了两个机械步兵师,这一次你们在云南这么大的投资,该不会也是照此办理吧!”
这个问题问出来,就连龙云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子虚的脸面看个不休!生怕错过了他的表情变化!他们是太害怕这一招了,那么一个师插进心脏里,谁都受不了啊!
张子虚心道:“这消息传的真够快的!前脚那边才露出风来,这里接着就知道了!”
他呵呵笑道:“廖厅长不必担心,我们往甘肃绥远派兵,一则是因为两地皆为独立投资,没有当地政府合作,二则,那两个地方环境复杂势力多变匪盗众多,故而不得不防!这跟云南完全不同,云南是龙主席全权统领,上下一心民众和谐,我们的合作又是双方得利,可谓一损俱损,跟我们在山东本地的经营想差不多,所以不需要护卫军!我相信龙主席一定能够保证我们投资的安全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龙云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陈主席对龙某这么放心,我们岂能令朋友失望!即便是有些许山东虎贲精兵来云南指导示范。我们也是无任欢迎地!”
这话就这么揭过去了,张子虚又道:“除了工业之外,我们还打算在医药方面与贵省加深合作,想必龙主席也知道我们早些年在此投入开发的云南白药生意。云南山川秀丽地灵人杰。虽然耕种不甚发达,但却是发展药材种植的大好地方,我们打算投入大笔资金来支持云南中草药种植业,相关的技术和种子都会在合作时尽快提供。”
龙云喜道:“这可是大善政了!我们云南山地多广平地稀少,纯粹农业种植获利太少,民众生活艰难!我早听闻白药一事,若能全省推广开来,不惟我云南百姓多了一条谋生之路。这云药之效也可惠及全国同胞,大善!”
如此工农业两条腿走路,可就解决了龙云大问题,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搜刮太过导致百姓活不下去,云南民族众多,自古以来就有草药采集种植地习惯,如果山东投资过来全省推广的话,对于稳定省内各族事态、特别是为云南税赋收入开了一条大财源啊!
接下来张子虚正色道:“刚才提到的关于云南战略地位的事情。另有一事要跟龙主席商量议定,此为绝密,中央蒋主席也是亲自过问的,也需要今日确定下来。”听到“蒋主席”三个字。龙云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本人还是非常尊重老蒋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去年的时候出动军队帮着攻打广西,结果搞得是鸡毛鸭血损兵折将,现在听说还有他老人家关注地大事情,自然不敢怠慢。
就见张子虚再次拿起那张标示矿藏的地图,用钢笔在果敢、镇康、三江口、施甸、保山、点仓、永平、大理。与到达昆明的主要公路之间画了一条细线。连成一条蜿蜒曲折在山川大河之中的狭长要道。
龙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疑不定的问道:“张先生。这是……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将公路修到此处?莫非真的是为了战争作准备不成?”
张子虚郑重的点点头:“是的!便是为了如此,我们不能等到事情起来再做筹措。不仅如此,若有可能,从昆明出省往四川贵州地公路铁路都需要及早谋划!以免大事一来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