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苦苦一笑,摆摆手道:“年关不好过,却是安稳的很,有的人在吃牢饭,有的人惶惶不可终日的在等待吃牢饭,还有人在卖房子卖地准备要跑路。这个年,对江南士子来说,真是苦得很了。”
“嗯,自讨苦吃。”朱济世翘起了二郎腿,这些消息他早就知道了,锦衣卫这些日子也不清闲,过大年的时候都在加班加点监视江南士林,就怕他们回家乡发动贫下中农造反。不过忙活了半天,一个反贼都没有捉到,白白辛苦了一场,看来大明的士绅还是好同志多。
“皇上,江南士林不足为虑,可是天下士子之中也不乏赳赳男儿!”左宗棠沉着声道。
“呵,好个赳赳男儿!”左宗棠提到天下士子的时候,朱济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屑。“左相,你对天下的士大夫不要抱怨太多的妄想。在我大明复兴之前,区区二十万八旗兵就把全天下上千万士子压得死死的,满清给了他们什么?只把他们当奴才,得个官比登天还难,也不见什么赳赳男儿!如今朕已经给了四十万顶官帽子,天下的田赋都给这些士子官发了饷,接下去还准备办义务教育,再雇几十万老师,还得拿工商税往里面贴……这些士子还有什么不满的?”
左宗棠被朱皇帝一呛,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不过细细一想,朱济世的话好像也是事实。大明朝廷待士子真是不薄……现在一年给士子官发出去的饷就不下一个亿,如果办了义务教育只怕还要在多拿几千万。换成哪个朝廷会那么大方?
“可是皇上,这天下大事,还须绅商共议,不可全交给商人,否则商人一旦独大,同样难以约束。”常大淳看到场面尴尬,连忙出来圆场。
朱皇帝哈的一笑:“朕本商家,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看着左宗棠,“左相,你真要入东林?”
“臣入东林可安天下士子之心。”左宗棠道,“臣只挂个名义,不会太多扶植东林的。”
左宗棠这话,朱济世是不大相信的,这个左骡子到哪儿都是要当头的,他要去了东林党,东林三君子可就要被压一头了,这东林党早晚被搞成湘湖党。这左骡子一定看到东林党在士林当中建立起来的巨大声望,想把这股力量引为己用,好用来压制济世青年党。自己如果真的答应左宗棠这么干,将来的天下就是东林党和青年党两党相争了,就像后世的美帝的共和民主两党一样……
想到这里,朱济世微微笑道:“既然左相一心想要庇护东林党人,朕也不拦着了。那么,对于这一次的选举,左相,罗相,你们还有什么建议?”
左宗棠和罗泽南互相瞧了一眼,罗泽南道:“皇上,眼下立宪会议里面的议席分配实在不合理,太偏重应天、南直隶、广东和婆罗洲了。”
大明的财政现在主要依靠工商税,而工商税又多出自应天、南直隶、广东和婆罗洲。所以立宪议会中的贵族议员之外的议席,有一多半出自这些地区。如果不进行改革,将来的立宪议会就要变成立宪商会了。
左宗棠又道:“皇上,这天下之事,终须天下之人来议的。否则,难保英国宪章运动的局面不会出现在大明!”
这其实是一个威胁,潜台词就是:如果皇上不答应增加士绅在议会中的代表权,那东林党下一会就该出头争普选权了!
这个威胁,朱皇帝可不能等闲视之!普选权和有纳税额度限制的投票权,表面上看差距不大,其实却是资产阶级专政和民主的区别!资产阶级专政毫无疑问是富国强兵的法门,看看眼下世界上一等二等的列强都是什么国就知道了。
但是民主却是祸国乱政之道,后世的历史已经一再证明了这一点,选择民主就是选择动乱……
“应天、上海、广州和婆罗洲的选举箭在弦上,不能再改了。纳税额度的限制,眼下也不能变。”朱济世皱着眉头道,“不过各地在立宪议会中的代表权,可以在这轮大选结束后做一下变更。立宪议会将来要分上下两院,上院由朕任命的勋贵组成,负责审查下院通过的议案,下院议员由各省、直辖府公局投票选举产生,原则上每一个省在立宪议会下院的代表权份额不能超过百分之十,不少于百分之一;每个直辖府在立宪议会下院中的代表权份额不能超过5,不少于千分之五。”
听到朱济世的话,左宗棠等人都在心里轻轻吐了口气,现在的大明也不是处处工商繁盛,要不然年入就不是3亿而是30亿了。所以在广东、江南、兰芳以外的地方,士绅的投票权还是远远超过工商,完全可以把持地方公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