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暂缓进攻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手上的燃烧弹也用得差不多了。原本我们也只有三十发,却要对付越鬼子五个通气孔另加三个地道口,平均一批下去就差不多八个……这里说差不多是因地道口那边可以少用几个,毕竟那方向不是我们进攻的重点,而且实在不行弄根中空的竹子把汽油引到地道口烧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几批次下来,燃烧弹也用得所剩无几,这时听到营部的燃烧弹已经运到,不由心头一宽……这下如果还搞不死你们?我都不姓杨了!
“杨排长,我有个请求……不知道……”
听着吴连长的话我不由一愣,他是个连长,竟然还用下级对上级的口吻跟我说话。
“吴连长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说:“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我希望……”吴连长迟疑着说道:“我希望等会儿进坑道的时候,可以让我们一连上!”
“唔!”闻言我不由皱了下眉头:“吴连长你这就让我为难了,这下面躲的很有可能是越鬼子的团级指挥部,上级的意思……还想抓几条大鱼呢。如果你们一连上……”
“也是!”我这么一说吴连长就叹了一口气:“我这都是气糊涂了,手下同志牺牲了那么多……”
“可以理解!”我拍了拍吴连长的肩膀,想了想就指着身旁的那些燃烧弹对吴连长说道:“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会儿这些燃烧弹就交给你们了!”
“真……真的啊?”一听我这么说吴连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接着重重地握着我的手说道:“谢谢!太谢谢了……我替手下牺牲的同志们谢谢你!谢谢你,杨排长……”
说到最后吴连长眼睛都红了起来,也许是为了不让我看到他眼里的泪水,他还没等我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我能理解吴连长的心情,我自己就是在战场上这样打过来的,不管我胆小也好、怕死也好,当知道自己手下的兵或是身边的战友死了那么多的时候,心里就只会想着一个字:“杀!”
很快一连的战士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原本个个都垂头丧气低头背弹药的他们,这下就像是打了强心针似的个个握着拳头,而且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感激……
就只有那三营长……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躲在角落里吸着烟,眼睛看都不敢往我这边看。
三营长当然是不会好过的,你说这同样的一个任务,交在他手里就是牺牲了五十几个人连个边都没沾上,可是到了我手里……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伤亡都没有,而且还是完全压着越鬼子打,打得越鬼子毫无还手之力……这事如果是传出去了,那他这个营长也是甭想干了。
这不?现在就连他的兵……吴连长和他手下的一连甚至都更愿意听我的命令而没把三营长当一回事,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的威信已经完全没有了。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没有打算去安慰他,更不愿意将来替他说好话。因为我认为,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撤职,否则只会害死更多的兵。
不一会儿吴连长就带着手下的兵上来了,他们裁绳的裁绳,绑炸弹的绑炸弹,没过一会儿就照我们的样子做好了准备。
“杨排长,可以动手了吗?”吴连长问。
“再等等!”我有些尴尬,因为一个连长竟然来问我这个排长的指示。
“是!”没想到吴连长却很干脆也很自然的应了声。
不过我让吴连长再等等也是有理由的,因为这会儿地道内明显是起了内哄了……敌人窝里斗的时候我们最好是隔岸观火,否则的话,在这时候打几枚炮弹下去,说不准又会把越鬼子给打成一条心了。
这时我就有些担心,这万一是投降派占了上风怎么办?越鬼子出来投降了怎么办?那吴连长和他的手下不是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这个可能姓似乎不大,从我以往与越鬼子的接触来看,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宁死也不降的。
过了十几分钟,下方的地道渐渐恢复了平静,我再次举起喇叭朝里头喊道:“越军同志们,出来投降吧!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在喊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不良歼商……区别只在于他们总是在喊:“跳楼价,最后一天!”,而我是在喊:“投降吧!最后一次机会!”
其实我对越军并不抱希望,甚至可以说我不希望他们投降,我想吴连长他们也是一样的。
然而这时地道口处却传来了越鬼子的叫声:“别开枪,解放军同志……我们投降,别开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