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并没有发生恐怖电影里的桥段——吃人的怪物突然从视线盲区里蹦出，撕掉陈朝的脸。他只看见甲板边缘有一抹清晰的绿色血迹，这绿血十分粘稠，短时间内无法被雨点冲刷干净，看起来倒是与舔食者的变异血液有两分相似。

可这茫茫大海中，哪来的舔食者？陈朝想不明白，阿水显然是击中了那个“东西”，如果对方真的是舔食者，阿水应该也见多不怪才是。况且在陈朝的预想中，他们的敌人应该是活人才对，准确而言是身怀绝技的异能者。

所以他用手抹了抹那绿血，然后放到鼻尖前嗅了嗅。

“我擦。”浓郁的气息险些没让陈朝大吐起来。

“什么味道？”阿雄忍不住问，陈朝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指探到阿雄鼻前，这牛高马大的家伙光是闻了一下，整张脸立马跟中毒似的变得又青又黑。

不是舔食者，更没有人的味道。若要让陈朝形容起来，只有一个腥字，还不是简简单单的那种腥，而是将草腥、鱼腥、虾腥等各种腥味揉捏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所以陈朝也不想再理这臭不可耐的绿血，而是把脑袋探出了甲板。

货轮侧面的铁皮光滑且毫无遮挡，一览无余下一切都无处遁形。若要说真的有什么，那就真的藏在海水之中。

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暗潮涌动。

“水下有蹊跷，我们先去船舱中避一避。”陈朝这样说，阿雄只能点头同意。可就在两人回过头的一瞬间，他们竟看见伙计们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老大小心！”

这话没说完，阿宇率先扣动了扳机。不长眼的子弹打透了陈朝的肩膀，随后陈朝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硬吃了一枪，然后咕咚的掉进了海里。

不是什么可笑的背叛，而是有什么东西趁着转身的缝隙爬了上来。陈朝不由分说拉着阿雄便往前奔逃出去，于此同时，那些秘警们也睁大了双眼射出了密集的弹雨，顿时燃起连雨点都无法浇灭的接天火光。

陈朝回过头去，他终于看见了阿水嘴里所说的“东西”。

那是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身上的皮肤呈深黑色，血肉溃烂，发黄腥臭的脂肪层从糜烂的肉口中流出。它的身上挂满了水草，指甲黝黑锋利，脚趾已经粘连在一块，行动起来看似行尸，体态却远比行尸恶心百倍。

“这是什么？”阿雄一边“忘情”地开火，一边怪叫到。这些怪物正源源不绝的从船体侧面爬上甲板，看起来的确和行尸相近，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行尸不会攀爬，更不会游泳，假如走进海里，一定会沉入海沟之中。

秘警署收集的资料中从没有类似这种感染体的描述。

“水鬼。”陈朝忍不住开口说到，虽然只需要一发子弹就能将这些怪物打得皮开肉绽，肢体横飞，但这些怪物的数量实在多得令人人头皮发麻，它们从货轮的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杀完一波又来一波，与陈朝预想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而且种类繁多，不仅是直立行走犹如行尸的，还有一些佝偻的，四肢着地像小号舔食者一般的家伙。一不留神，一种削瘦的水鬼便突围火线腾上半空，居高临下的对秘警中央发动袭击。

黝黑的利爪和飘动的水草。

“散开！”陈朝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