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倾尽天下】(1 / 2)

殷墨 沈轩然 0 字 2022-05-09

 问清之言在先,自然不会再有人对幽冥带随从进楼有所非议。

乐声起了,舞也自然重新开始了。只是,此时台上跳舞的舞女们心中的心思却是活泛了起来。

幽冥之名号早传扬在外,那叫怎一个劣字了得。可是今日一见却让这些刚刚走出府衙乐坊司的女孩子们有些为他鸣不平。

这哪里是一个纨绔劣少?分明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大士。

“瑾萱姐姐,楼里来了一个好生厉害的公子呢!”

一个模样稚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小美人坯子,蹦颠颠的来到一个看起来长他两三岁的美丽少女跟前。

那十六七岁被唤作瑾萱姐姐的少女的听着小丫头的话,脸上并没有现出什么表情,继续描着眸子上的柳叶细眉。

“怎么个好生厉害?”

“他来时要带着他的随从进楼听乐观舞,有的公子不悦,他便当即喝停了音乐,与那公子理论了起来。”小丫头说着,不禁面露神往之色。

“当着如此多的世家公子如此恣意,倒是有几分胆气。”瑾萱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心中却在想:原来刚刚那音乐便是因你而停。

“是啊,你猜那人是谁?”

“我哪里猜得出。”瑾萱微微一笑。

“他就是白帝城第一劣少,幽冥!”

听了这名号和名字,瑾萱终于转头看向小丫头,说道:“要是他就不足为奇了,怎么?看你的意思好像已经急不可耐的想去给他暖床了呢。”

“姐姐休要取笑我,过会给他暖床的定是姐姐你。”

瑾萱再笑,道:“我该说你嘴甜呢?还是该说你嘴臭呢?忙你的事去。”

…………

幽冥听着佳音,看着妙舞,吃着好菜,喝着美酒,自是惬意无边。但是他心中仍有疑问。

“哥哥,我看今晚这白帝城的公子们差不多算是尽数到场了,难道就是为了听曲儿看舞?”

“自然不是了,据说好戏在后面,这才是刚刚开始。”

“好戏?”幽冥想不出除了那些靡音醉舞云雨之事,对于这些公子哥来说还有什么算是好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贝文贤弟一定是知晓内情的,今晚就是他邀我来此的。”说着,问清看向之前就一直与他一桌的一个长相文秀的男子,示意他给幽冥详说。

幽冥自然知道贝文是知道内情的,因为这贝文是白帝城府尹的公子,而这些女子就出自白帝城府衙下属一个的专门培训歌女舞姬的机构——乐坊司。

“幽少爷有所不知,今晚的这些女子是出自乐坊司不假,但是撺掇此事的却不是府衙的人。”贝文不急不缓地说道。

“当然不能是府尹大人的意思,他老人家的公务可不比我爹轻,那里有心思管乐坊司的事情。”

“幽少爷所言极是,那想必你也就明了了,今晚这些女子来此当然是因为有人看上他们其中的一个或者是几个了。但是乐坊司里的女子大多都是因为家族有过错被罢黜或者抄家才入了乐坊司的,所以那些贵人想把他看中的女子从乐坊司里弄出来也不是易事。”

听完贝文的话,幽冥喝下一杯酒,品了品其中滋味后说道:“所以就有了今晚这个聚会?然后这些女子并不是要入暖阁为妓,来暖阁萦香充妓只是由头,真相却是要供那些幕后的贵人挑选?”

“幽少爷的智慧真是令在下佩服,我只说了点蛛丝马迹您就猜到了,贝文自叹不如,罚酒一杯!”

“我可没什么智慧,只不过就是在楼子里的日子久了,混出了些经验。话说回来,你为何要罚酒?”幽冥不解问道。

“刚刚听闻此事的时候,我可是有些生气的,还去特意去询问了家父为何要为此事。”

说着,贝文又饮了一杯,看起来算是因为当初的莽撞而在心中向父亲致歉,然后继续道:“虽然乐坊司里的女子入楼为妓不违法纪,但是那些充妓的都是家族里有大过错的,据我所知这些女子里只有那么一两个符合这个条件,可是这次却一下子来了暖阁这么多不该遭此报的女子,您说我如何能不问问因由?”

“然后你就被府尹大人给训斥了?”幽冥笑着说。

“唉,要是单单训斥还算好了,不说了,反正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样常常流连此处了。”

“此等去处好啊!”幽冥由衷感叹,“能教你些你在书里和你父亲都教不了你的东西。”

“家父亦如此说。”说着贝文再次举杯邀幽冥喝酒,而幽冥也没有拒绝。

几杯美酒下肚,贝文的话匣子渐渐开了起来,开始拉着与他之前并不熟悉的幽冥攀谈起来。见此状问清也不见外,竟开始与老大三人谈问起来。可谓是一桌子的融洽气氛。

在与贝文闲谈的同时幽冥一直在留意那些轻歌曼舞的女子,那些女子固然是美丽的,但是幽冥还是有些失望,因为乐坊司向来惯出些气质迥然的佳人,可是今晚却是一个也没看到。

就在幽冥准备询问今晚的重头戏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只听闻音乐骤然一急,众舞女变换舞姿之际三个倩影飘然上上了舞台。

她们衣色各不相同,一篮、一白、一红,且都头戴镌纹面具。随后,楼内便响起了豪门公子们的叫好声。

初一见那三个女子的身材幽冥便觉眼前一亮,虽然带着面具但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遐想。

随着深观,幽冥把他的眼睛定在那蓝衣女子身上。细看此女后,幽冥的右手习惯性的伸向坐在他身边的小三,小三会意迅速的从衣襟中取出一个镌着云纹小木盒子,然后从盒中取出一根一指长的彩纹西圆柱递到幽冥指间。

看到这名为祥云的烟草,贝文眼前一亮,道:“家父好烟,每每抽两口的时都会赞幽少爷惊才绝艳,竟然发明了如此便于携带的烟草,让好多喜烟之人摆脱了走到那里都要带着烟袋锅子的苦愁啊!”

闻言,幽冥笑道:“这烟是我作坊里为我特制的,市面上不卖,平时我也送些给亲友长辈,既然府尹大人喜好这口,明日我让小三送些到府尹府上。”

随后小三便也给问清和贝文燃了祥云烟。

贝文也不作态,大喜说道:“那我便先替家父谢谢幽少爷了。年节时有人送了家父些这祥云烟,家父可是都仔细着抽呢!”

“哈哈,就是寻常烟草,又不是什么绝世珍宝,府尹大人何苦如此苛待自己?以后我定期派人给府尹大送就是。贝公子可识得此女?”幽冥指着台上正舞到精彩处的蓝衣女子问道。

贝文看了看女子说道:“幽少爷就是幽少爷,一眼便能识出仙女和俗粉的区别。如是我没有看错,此女名叫瑾萱,在乐坊司里无论是姿容,唱歌还是跳舞都是一等一。”

幽冥微微一笑,问道:“今晚,此女叫价多少?”

“五千两!”贝文的语气有些唏嘘。

“少了。”幽冥轻描淡写地说。

“弟弟还真是财大气粗,五千两雪花银还嫌少?”问清调侃道。

“自然是少的。”幽冥肯定地说,“今晚我得了此女后,如若有人来跟我讨人,别说五千,就是五万,五十万我都不给。”

问清见幽冥如此肯定,又问道:“那在弟弟心中觉得此女应值多少?”

“天下!”

问清,贝文闻言脸色皆是微变。

“弟弟此言过了,过了!”问清干笑说道。

看着问清微变的脸色,幽冥笑道:“哥哥,我这言语可不过,因为我幽冥不是皇帝,自然可以为了一女子倾尽所有。”

问清想了想幽冥的那白帝城第一劣少的名号,又想了想他可是从八岁就开始逛楼子,便明了了他这一生的嗜好,笑道:“弟弟乃是真洒脱之人啊!”

“哥哥就是哥哥,贪酒好色到了哥哥嘴里便成了真洒脱,哈哈……”

大笑之后幽冥满吸一口祥云烟,透过缭绕的青烟,他只觉那蓝衣女子愈发的美丽了,眼球愈发地离不开她。然后他不禁想起一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诗,那首诗名曰佳人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想来那幕后撺掇此事的贵人大半就是为了此女,可是不管是他何方贵人,此女,我今晚势在必得。”幽冥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

乐歇了,舞亦停了。一众舞女摔着广袖裙偏偏离去,一个穿着素装的女子走上舞台,正是暖阁萦香的主事妈妈,雪离阿姨。

“诸位公子看了一晚上的妙女曼舞,现在看到我这年老色衰的老脂粉定然是心中诸多悲苦吧?”

雪离阿姨上台便先自我调侃一番,待台下那些公子们大笑一番,开始嚷着让她快些把姑娘们再次请上来好供他们挑选时,雪离再次说话了。

“我怎会不知诸位公子心急?只不过那云雨之事首重情趣,像公子们这样如此猴急可就失了情趣啊!”

“雪离阿姨,你别再磨蹭啦!其实姑娘们也早就急不可耐了,她们谁不想赶紧进个好人家好出了你这暖阁?”

雪离启唇微露皓齿,轻笑道:“这位公子说的也是在理儿,那我这就将姑娘们请上来。不过我要把道理说在前面,今天你们既然到了我这暖阁萦香,那么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而今天的规矩就是,谁的银子更闪光,谁就把姑娘请走,而且一位公子只能请走一个,诸位公子可明了其中道理?”

“明了,明了,雪离阿姨你就快点吧!真等不及了!”一个着急的公子都开始哀求了。

“姑娘们,上来吧!”

应着雪离阿姨的话音,十余个曼妙身姿绕过舞台后屏踱步上了舞台。

“这位是莺莺姑娘,乐坊司里琴艺最好的就数她了,台下公子有好琴的可要留意哦!起价三百两。”

“三百!”

“三百五!”

…………

一阵叫价之后,莺莺姑娘最终被一个公子以六百五十两请走。随后是第二个姑娘。

幽冥早已有了目标,他的目标是那个叫瑾萱的蓝衣女子,自然不会把眼球在其余姑娘的身上多作停留,一支祥云烟燃尽后,小三很有眼力的又给他燃上了一支,同时也再次给一同在座的问清和贝文燃了。

随着姑娘一个一个的被请走,后来上台来的姑娘的价格是越来越高,叫价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多时过去,幽冥已经不记得抽了多少支祥云,只知道淡青色烟幕后的那些女子尽是昙花。虽然美丽,但是那美有些短暂亦有些经不起推敲。乍一看惊艳,但是看久了就会生出些厌倦。

可是那蓝衣瑾萱可不在此等范畴,那是一朵能常开并且能开出不同花色的千瓣莲!

终于,与瑾萱一同上台的红衣姑娘的起价已经到了两千两,幽冥知道他的蓝衣千瓣莲应是不远了。

随后,便是那白衣女子。看到摘了面具的白衣女子后,问清夹着祥云烟的左手突然轻抖了一下。

察觉到如此细节,幽冥便多看了两眼那女子,长相果然好不清新雅致。

“这位姑娘名唤清音,那嗓子只一个字!绝了!”雪离阿姨笑着说。

“雪离阿姨,那是两个字!”某一个请了到姑娘的公子搂着在怀的姑娘,大笑纠正。

众公子自然随其大笑,但是他们其实都知道,雪离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