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娘捏紧帕子，硬着头皮继续说，“那日她一时失手将你从假山上推下去，也是因为误会了你，以为你对姨娘不孝，毕竟是亲姐妹么，有了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骨肉至亲哪里有隔夜仇的呢？”

“我怎么不知道这侯府后宅之事连一个姨娘都能出声干涉，说什么是什么了？”

老夫人语气一沉，脸上染上明显的怒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五丫头是你莫姨娘生的呢？人家侯府嫡小姐仁孝，自愿去庵堂茹素为其母祈福又关你什么事了？还是你想当侯夫人，希望夫人早点没了好给你让位置？”

“老夫人息怒！”

听老夫人的话说得诛心，莫姨娘脸色顿时惨白，知道事态不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妾只是希望家庭和睦，不希望自己所生的六姑娘跟姐妹闹矛盾伤了和气，请老夫人知悉。”

“请老夫人恕罪！”徐氏带着一众姨娘也跪了下来，相较于莫姨娘的满脸惊惧，她显得格外淡定，“媳妇想莫姨娘应该没有这种心思，她只是担心五丫头在庵堂过得不好，其实媳妇一直也不明白，为什么莫姨娘对五丫头格外上心，反而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六丫头却……”

“夫人，请慎言！”莫姨娘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徐氏的话，扭头对云甄说，“子女是为人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万没有不疼的道理，只是玉不琢不成器，姨娘对你严厉也是为了甄儿你好。”

“我是你身上的一块烂肉吗？所以你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甚至连让我临时临月出生都等不及，非要提前催生出来，你的母爱，真让人闻所未闻！”云甄嗤笑一声。

“我不是……”

莫姨娘心底暗恨，但老夫人在前，她不能不为自己辩驳一二，想继续说下去，却看见老夫人扬起手，“都下去吧，吵得我脑壳疼！”

一众妻妾只得带着自己的子女离开了寿康园。

见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云甄忙低下头，有些不安的样子，“老夫人，你别生孙女的气，实在是莫姨娘，她，她……”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

“六丫头，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我平南侯府的小姐，是正经主子，莫氏左不过一个姨娘，严格来说，连个主子都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老夫人看着云甄，郑重的强调，一时间她严肃的表情让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也跟着沉了下来。

云甄看着老夫人，坚定的回答，“是。”

“那么以后，她若是再这样，你当如何？”老夫人继续问。

“甄儿是侯府的女儿，是爹爹的女儿，祖母的孙女，仅此而已。”

这才是老夫人想要的答案。

“这就对了。”老夫人不急不缓道，“其他都是旁人而已，为了些不重要的旁人掉了侯府小姐的份儿，是绝不值得的知道吗？”

“谢祖母教诲。”这句道谢是真诚的，因为这将意味着，在往后的日子，她云甄不再势微，不再是人人能踩的小庶女，而是有老夫人撑腰的受宠侯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