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郝建大叫一声,悄悄指了指厨房。
大海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嗤嗤傻笑。然后拉着郝建道:“快走,快走,正好下午都没事,咱们去打一圈,然后晚上在我家吃饭,喝他个痛快。”
“你总得让我把饭吃完吧?”郝建求饶道。今天中午的饭已经是第三次热了。
“好好,你快点,真能磨蹭!我们早就吃过了。”大海不耐烦地道,心里早就直痒痒,想着赶紧去打麻将。
厨房里,母亲拉着燕妮的手道:“其实妈早就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可是妈也没办法呀,你弟弟妹妹要上学,家里又穷,你要是不早点嫁出去,从哪里来钱供他们读书,从哪里来修这房子啊。”
燕妮摇摇头,道:“妈,你别说了,我没有埋怨你们。”
燕妮这次没有反驳,允诺了母亲的做法。燕妮当初嫁人,还不到20岁。嫁了个家庭条件稍微好些的,除了供弟弟妹妹上学外,还把家里的房子拆倒重修,也算是这么多年来为自己家争取来的东西。
小时候不懂事,自从上了初中后,她情窦初开,懂得了男女关系,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喜欢着郝建。而郝建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依然把她当成假小子玩伴。后来,她发现郝建和李明明一直暗恋着同一个女孩,就是隔壁班长得并不好看的杨晓依。燕妮吃醋了,开始渐渐疏远郝建他们,于是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慢慢冷淡下来。但不管过了多少年,燕妮心里仍然惦记着郝建。
今天一见面,郝建成熟了许多,身上多了些男人味,与五大三粗的大海对比起来,郝建更显得那么让人痴迷。暗恋终究是暗恋,燕妮始终没有表达内心的情感,郝建当然也不知道燕妮心中的涟漪。
或许太久没有照镜子的缘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老了许多,燕妮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伤感。
精心打扮一番,穿戴好后,燕妮出了家门,来到隔壁的大海家。
郝建他们正打的热火朝天,燕妮掀起门帘进来了。坐在炕沿上的大海举着一张“八万”久久不肯放下,冲着燕妮嘿嘿傻笑。
下家强子瞟了一眼燕妮,又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牌,见大海迟迟不肯出牌,便用手指戳了下,叫道:“打呀!”
“哦。九万!”被强子一提醒,大海才从燕妮身上移到麻将上,竟然叫错了牌。
“你到底是九万还是八万?”强子斥责道。
“哦,八万,八万。”大海摇晃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语气明显比刚才温柔了许多。
燕妮冲每个人笑了笑,搬了把椅子坐到郝建跟前。郝建回头微笑,道:“你来了啊。”
燕妮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看到郝建被子里没水了赶紧起身拿热水瓶倒满水。
燕妮从这个角度观察着郝建的一举一动,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时而挠头,时而耸肩,从侧脸看,明亮如洗的眼睛溢彩飞扬,饱含深情充满希冀。两条剑眉俊雅挺拔,浓若墨染,线条硬朗的鼻梁颇有立体感,朱红嘴唇微微上翘,轮廓鲜明的脸庞如刀刻一般深刻明朗。如雕塑家的心血结晶,丹青手的极致想象。举手投足,一笑一颦,如春日骄阳般灿烂,如风拂青山般凝重,如山间潺溪般宁静。
燕妮看郝建似乎有些出神,谁不喜欢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何况郝建性格、举止、谈吐都那么温文尔雅,尤其是微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令人陶醉。燕妮身子微微前倾,用鼻尖感触郝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肥皂的清香味。
燕妮的举动很小心,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但此时此刻,她心动了,尘封已久的心门再次开启,她好想把头依靠在郝建肩上,哪怕是一秒钟,她都满足了。
幻想总归是幻想,当她从美梦中拉回现实,才觉得如此残酷。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以前的男人只把她当作发泄兽*欲的对象和生儿育女的工具,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失败的婚姻毁了她的一生,却激发出她对爱情的强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