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来了梳着马尾辫的青梅竹马，神色淡然，精致的马尾辫随着她平稳的步子微微颤动。

李晖站起身来：“忙完了？”

宋乐晴点点头，找了个离他隔着有一段距离的空地坐下。

宋乐晴问他：“久等了？”

声音很平淡。

李晖咧着嘴巴笑：“再久也得等。”

宋乐晴单刀直入：“什么事，说吧。”

李晖收敛起笑容，态度恳切：“嗯，就想给你道个歉，真心的。”

他坐在原地等待了许久，看上去好像什么事也没做，但其实心里却想了很多东西。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三次道歉了。

第一次在她家，第二次是那天晚上在她家附近的公园里，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且与第二次的情景有些相似，只不过人物位置颠倒，上次是她坐在秋千上等，这次换作李晖等她。

前两次的战果很差，在不同程度上遭到了她的白眼，根据逻辑学推论来看，嗯，这一次恐怕仍旧会有非常大概率被她无情打回。

但李晖渐渐想通了，无论结果怎样，这个歉他是一定要道，即使她不接受那也应该，算是对他多年以来恣意妄为肆意伤害她的报应。

太多太多，都该向她道歉。

是他欠她的，该还。

宋乐晴默然无语，低着脑袋盯着地面发呆，马尾辫静静地躺在后背，纹丝不动。

良久过后，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不懂。”

李晖望着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很多东西，我知道，你肯定明白。”

“我不明白。”

宋乐晴再次摇头，马尾辫随之晃动，很倔强。

李晖的语气十分黯然：“这两年是我对你不起，干了太多过分的事。以前不觉得，现在一回想，别说是你，我自己都觉得太混账了。说心里话，别怪我不把心里想的告诉你，我有我的苦衷啊，实在说不出口。”

宋乐晴听着听着，脑袋不经意间抬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

“换过来看，每个人都是如此，总会有些东西藏在心里不想抑或是不能告诉别人。你跟我生气，肯定是有你的原因，不想说也无可厚非。以前我对你不好，你从来没有怨过我，相比之下昨天我冲你发火，唉，简直该打！所以，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这声道歉都是应该的。”

李晖弯腰低头，将声音压低，无比郑重地向她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如此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向别人道歉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以往总感觉这样很做作很别扭，而如今轮到自己亲身体会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发自肺腑，其实一点也不做作不别扭。

至少，这一次他没觉着自己矫情。

当他抬起头来去看宋乐晴的时候，跟李晖想象中的不一样，迎来的不是如一个世纪般冗长压抑的沉默，只见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表情虽说不上高兴，却轻松了不少。

宋乐晴拍拍她旁边的空地，李晖了然，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她开口道：“那你说吧。”

李晖一愣，疑惑道：“说什么？”

宋乐晴翻了翻白眼：“还能说什么？苦衷啊！现在能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