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衡宇一声闷哼，嘴角流下了丝丝血迹，而后瞬间被流水冲走。显然，他的脏腑已经受伤。

不知过了多久，穆衡宇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来，瞬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雨不知道何时小了下来，又回复了先前的平静，淋淋沥沥，好美的一副水墨画。

胸口阵阵作痛，全身上下都是酸软无力，尤其是背部，感觉被锤子砸过似地，疼痛难忍。

“结束了吗？”穆衡宇自言自语，大口的呼吸着，“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清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感叹，“刚才的水流能够将金银压弯，甚至折断，可你却停了下来，真不知道你的肉身为何如此强大。”

穆衡宇苦笑，心神一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消失，到达另一个地方，睁开眼，依旧在原地。

“呃？”穆衡宇惊愕，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我说过，不会这么简单，因为我的存在，你会遭受更为恐怖的考验。”

“难道还有比刚才更加恐怖的考验吗？”穆衡宇皱眉，不怎么相信。

要知道，即便是先前遇到的豪猪精，自己也有一搏的勇气和机会。可在刚才，自己不仅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连反抗的心情都没有。

这就是天威，在任何时候都能将人摧毁，甚至让你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不用怀疑，已经来了。”清夜警告的声音响起，穆衡宇顿时戒备起来，只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却让穆衡宇更加小心。

“收剑吧，你的行为无用，我说过了，这是肉身劫，只能靠肉身来抗。”

穆衡宇闻言，问道，“你所谓的劫是否已经开始了？”

“是！”清夜回答，只是一个字，很简洁。

“在哪呢？”

“润物细无声。”

“何意？”穆衡宇不解，就在他还想要详问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好像被刀割一般。

“嗤！”一滴雨滴落，将他的衣服划破，而后，全身上下都犹如被凌迟，一道道血痕出现，鲜血浸出，瞬间染红了全身。

衣服已经变成了无数布条，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被割得越来越细。

穆衡宇终于知道了清夜在说什么。雨，依旧是雨。形式没有改变，只不过是内容改变了。

无数雨滴变成了利刃，切割着他的身体，让他遭受凌迟之苦。鲜血刚一冒出，就会被雨水洗礼，但是，这些雨，每一滴都是一柄刀刃，洗涤了身上的血，却让他流更多的血。

穆衡宇终于知道，清夜为什么让他收剑了。因为，剑根本就毫无用处。它能够斩杀诸敌，却不能斩断雨滴。

穆衡宇将残月往地上一插，身体站得笔直，如同苍松一般，顶天立地，任由鲜血自脸上划过，苦熬万刃削身之痛。

渐渐地，他的皮肤被割成了碎屑，里面的肉在翻绞，血管也被切成段，鲜血如同决堤之洪，从身上各处喷涌而出，就连天上的细雨也洗不净，完完全全的成为了一个血人。

不久之后，白骨露出，上面粘着肉丝，那是残留，也将会被割尽。五脏六腑也被斩成了肉沫，和地上的稀泥拌在了一起。

穆衡宇闭着双眼，却依旧清晰的看到自身的情况，甚至在眼睛被斩没了之后，依旧如此。

他没了心脏，没了一丝血肉，只剩下一具白骨依旧站在雨中，却散发着勃勃生机。

在白骨架周围，九滴鲜血漂浮着，上下浮动，赤红如血钻，充满了神圣祥和的气息，散发着一圈圈涟漪，将白骨架覆盖。

清夜的金丹早已脱离了穆衡宇的肉身，甚至直接远离了百丈，怕波及到他。

雨渐渐地变了回来，不再具有恐怖的力量，依旧淋淋沥沥，让整片天地一片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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