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他突然觉得,如果他一直没有找到阿稚的话,就算没人对阿稚下手,她也会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所以是他救了阿稚才对。

白稚诡异地发现季月看向她的眼神里居然多了一分同情,她立即惊恐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胸部没有露在外面。

不对,她有什么好紧张的,她的胸部又不小!

季月可不知道白稚的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向白稚伸出双臂,温柔地笑了一下:“还是我来抱你吧。”

“……”

好丢人。

白稚的脸都红了。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季月也不厌烦,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她。

白稚摸了摸被磕得生疼的肩膀,又动了动还在发麻的双腿,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好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季月微微歪头,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什么?”

白稚脸红红的不敢看他:“你、你把眼睛遮起来。”

“好啊。”

季月答道,“你捂住我的眼睛。”

白稚声若蚊蝇:“……那你过来吧。”

季月依言来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双臂小心温柔地绕过她的脖子和小腿。

“捂住我的眼睛。”

季月在白稚耳边轻声提醒。

这次白稚全身上下都红透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伸长双手,轻轻捂上季月的眼睛。

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白稚的手心轻蹭,蹭得她手心发痒,小姑娘忍不住轻笑出声。

季月好奇地问:“怎么了?”

白稚连忙止住笑意:“没,没什么。”

她才不会告诉季月呢,要是他听了把眼睛移开怎么办。

季月几乎没有多费什么力气,便将湿漉漉的小姑娘从水里捞了出来。

她身上的水沾湿了季月的衣服,但季月并不在意。

他能够感觉到白稚整个人正贴在他的胸膛前,湿润又柔软,散发着清幽甘甜的气息。

想到这样的白稚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季月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柔软细嫩的小手轻颤着捂着季月的眼睛,季月的眼前一片漆黑,视觉以外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百倍。

他感受着白稚温热的呼吸,光滑的肌肤,心跳的频率忽然加快了些。

“阿稚。”

季月低声唤她,“你的体温有点高。”

白稚:我在害羞!我在害羞好吗!不要打扰我!

天知道浑身光溜溜的被一个男人公主抱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虽然季月是不谙世事的美少年,但他也是男人啊,是雄性动物!

这种情况下体温升高不是正常的吗?

你察觉到也就算了,说出来干嘛啦!

白稚整个人都因为季月这句话瞬间熟了。

她想捂脸,可一想到自己的手还要用来遮季月的眼睛,只得有气无力地哼哼:“我、我可能是要发烧了,快放我到床上去。”

“好。”

虽然视线被遮挡,但季月还是凭借超强敏锐的感官,准确无误地一步步向床边走去。

房间里很安静。

烛火静谧,白稚几乎能听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几乎快要和季月的心跳声重合了。

等等?

季月的心跳……也和她一样快吗?

季月将白稚轻轻放到床上,白稚立马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将被子一直拉到鼻子上面,只露出一双漆黑湿润的眼睛,这才闷闷道:“好啦。”

季月睁开双眼,看到白稚正裹在被子里,那双剔透的眼眸在灯火的照耀下清亮动人,透着隐约的羞涩。

她这样真的很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季月想。

“你感觉怎么样?

真的发烧了吗?”

他坐到床边,摸了摸白稚的脑袋。

他不知道辨别发烧可以探探额头的温度,只知道白稚喜欢被他摸头。

因为每次他一揉白稚的头发,她都会微微眯起眼睛,露出惬意的表情。

白稚眼睫忽闪,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季月也摇了摇头:“还好我没有出去,不然你死在里面都没有人知道。”

白稚:不要咒我死啊喂。

但她心里也清楚,季月说得没错。

如果今晚真的让季月出去了,那她在浴桶里睡多久都不会有人发现。

到时候说不定受凉发烧都是轻的,要是人滑到水下,那不就要被淹死了吗……

白稚越想越后怕,连带着看向季月的眼神都感动起来。

还好他在啊。

季月:“?”

“那以后我洗澡的时候,你都在旁边待着好了。”

白稚移开视线,声音细弱,被子几乎要拉到头顶,“但是你不可以看!你听动静就好,如果听不到动静,就叫醒我……”

季月挑了挑眉:“我看阿稚你根本就不会洗澡,还不如我帮你洗。”

白稚惊得被子都掉下来了:“什么?

!”

他他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有手有脚怎么就不会洗澡了?

而且谁要他帮忙啊?

季月振振有词:“山洞里的那两只兔子就是我洗的,不是洗得很干净吗?”

白稚:“嗯,的确是很干净……但是我和兔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季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就是比兔子大一点,软一点而已。”

比兔子大一点,软一点……

白稚的脸都快滴血了。

这个人怎么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他不要脸人家还要脸呢!

白稚真的不能再和季月沟通下去了,今晚她受到的刺激已经太多了,再说下去,她的心脏会超负荷爆炸的。

“你你你不要再哔哔了,去别的房间洗澡,或者随便去哪里洗澡都行,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无力地挥挥手,看起来心很累。

白天早些时候,苏木瑶他们就给季月又开了一个空客房,只不过季月不肯住进去,白稚也就没管他。

季月:“你不是刚睡过吗?”

白稚:“要你管!”

说完她飞快瞄了季月一眼,生怕他突然生气。

季月觉得白稚现在太凶了,应该吓吓她才好。

但他看白稚躺在床上,如玉似的细胳膊搭在被子外面,圆润小巧的肩头上还微微泛着青,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她一马。

毕竟阿稚今晚为了帮他取解药还受伤了呢。

季月出奇地没有像以往那样阴恻恻扫她一眼,白稚还有点不习惯。

她眼睁睁看着季月将她的胳膊塞回被子里,然后轻轻拍拍她的头。

“睡觉。”

小怪物又转性了,真是一时一个脾气。

白稚见季月没有沉下脸,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在闻到季月身上似有若无的冷冽气息后,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很快就睡着了。

白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首先抬眼看了看屋顶,嗯,熟悉的天花板。

接着又扭头看了看屋里的布局,嗯,熟悉的屏风。

最后低下头看了看睡在身旁的少年,嗯,熟悉的季月。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白稚百思不得其解,正要掀开被子起床看看,余光突然瞥见自己光溜溜的胳膊。

……

……

她想起来了。

她现在……好像没穿衣服来着。

白稚静止了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

很好,季月这次很老实,没有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他只是靠得很近,还把脸对着她这一侧。

白稚:“……”

要不,还是装死吧?

几近绝望的白稚在这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想叫醒季月,又怕季月醒过来,又紧张又崩溃,还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会吵醒季月,差点要把自己给憋死了。

许是她急躁的状态传递给了季月,季月睫毛颤了颤,慢悠悠醒了过来。

“……阿稚?”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轻轻的。

白稚扯出一个假笑:“早、早啊……”

求你了月哥!快点下床吧!快点出去吧!

季月没有接收到白稚的信号,他懒洋洋支起身子,伸手便向白稚的肩膀摸去。

白稚:卧槽?

她吓得抱紧被子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上,一抬眼就看到季月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过来了。

“你躲什么?”

他还不高兴。

白稚:“我我我没穿衣服……”

季月:“我知道啊。”

白稚:你知道你还睡我旁边,你不会睡地上吗!

季月像是看懂了她的内心活动似的,平静道:“地上冷。”

——真的是猫,习性都一样。

所以这家伙根本就是把她当成暖床工具了?

白稚越想越糟糕,她抓紧被子,警惕地问:“那你刚才伸手干嘛?”

季月:“我想看看你肩膀上的淤青。”

好吧,原来是关心她……不对,一点都不好!

“没什么大碍,已经不疼了。”

白稚看都不看自己的肩膀,抬手指了指房门,“现在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

季月:“我不。”

白稚气得就差在心里唱“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了。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欠揍了?

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是不是?

白稚板起一张脸,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混蛋。

结果还不等她斟酌好措辞呢,季月忽然凑近,轻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白稚:“?”

从哪儿学的这种……她正要教训季月不学好,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小白?

小白,你醒了吗?”

是苏木瑶的声音。

“!”

白稚吓得都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