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提着根马槊,做仰天长啸状,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
一个时辰不动弹,谁试谁知道。
“别动!”
柳白重复了一遍,继续写写画画。
渐渐的,素描有了几分轮廓。
今天早上,特意被柳白叫过来的阎立本,站在后边啧啧称奇。
“想不到,炭笔也能作画,在下着实开眼了...”
现在的阎立本,才二十六岁。
的确年轻了一些,但他的作画水平,已经不下于任何人。
勉强算得上当世名家了。
如今在吏部担任主爵郎中,虽然只是个从五品的官,却是难得的清贵,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以他大哥阎立德和柳白的交情,再加上柳白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他巴不得和柳白也拉上关系。
听到柳白叫自己来,竟然是为了作画,更是喜上加喜!
柳白也不知他这番话是出自真心,还在恭维自己,便没有回答,继续耐心往下画。
刷刷刷——
素描这东西,轮廓是最重要的,细节部分反倒比较简单。
当上半张脸渐渐成形的时候,阎立本的逐渐严肃了起来。
他从专业的角度上看出,柳白所作的炭笔画,未必不能成为一种堪比水墨画的新体裁!
往前站了一步,阎立本开始模仿柳白拿笔的资质,右手来回摆动。
他发现,拿笔姿势的不同,画出来的线条,绝对不是一个效果。
到后来,他干脆去外边找家丁,要了一张画板,也画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
柳白终于画完了,缓缓将胸中的浊气吐出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画作,感到十分满意。
就算比不上后世的专业人士,但糊弄古代人,应该足够了。
李承乾也松了一口气,正要歇一会儿,忽然听见一声爆喝。
“别动!”
他浑身一激灵,赶紧恢复刚才的姿势。
当知道爆喝出声之人,是阎立本的时候,李承乾勃然大怒!
“大胆!”
他提着马槊,大步走向阎立本,打算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真是反了天了,区区一个从五品小官,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活腻味了?
等他走到近处的时候,阎立本这才发现,他脸色猛地一变,正要跪下求饶。
但看了一眼自己尚未完成的作品,心里有止不住的痒痒。
干脆,心一横,咬了咬牙,道:“求太子殿下继续摆出刚才的姿势,等微臣完成这幅画作,就算...就算您杀了微臣,微臣也心甘情愿!”
李承乾瞬间无语了。
真是一个画痴。
他看向柳白,只能悻悻的走回去,摆好姿势,心里琢磨着,等阎立本画完之后,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他!
柳白站在阎立本身后,惊讶的发现,头一次接触素描的他,竟然比自己画好上很多!
天才就是天才...
人家这领悟力,咱实在是比不了...
阎立本的动作越来越快。
一开始动笔的时候,还要想一想,现在,右手都快出残影了。
等画完之后,他一把将炭笔丢开,激动的说道:“跃然纸上!跃然纸上啊!多谢柳公子,若非您的提点,下官恐怕这辈子,都领悟不了炭笔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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