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柴绍并未表现出异色,心中的稍稍平稳了一些。
他最怕的,就是父亲太过偏心,拦着自己。
作为跟随柳白最久的人之一,他太了解柳白的性子了。
在柳白眼中,关系好与不好,是有一个明确界限的。
或者说,是一个圈子。
在这个圈子的最里边,是柳家的人,以及李承乾、程处默和他。
往外,要数程咬金等人。
自家老子,恐怕还要再往外一点。
至于自己的大哥,连最外的圈子都算不上。
若是让柳白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别说是柴哲威了,恐怕连自家老子,都会跟着受连累。
曾经的柴家,相比于柳家,或许算是庞然大物。
可现在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柴令武毫不怀疑,柳白一句话,就足以让自家大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出手,起码,还能让自家大哥,不会太惨...
柴绍拍了拍柴令武的肩膀,道:“你是个有福的孩子,好生珍惜吧...”
说完,他站起来,制止了正要送他的柴令武,独自走了出去。
...
长安城,书院!
在一间挂名为‘《致知》编辑办公室’的房间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讨论。
主编马周,特意邀请了名誉主编虞世南,和几位顾问旁听。
李延寿身为当朝史学第一人,颜师古的唯一入室弟子,对新生的事物,都有着很严重的排外性。
“咱们创办《致知》,是为了开启民智,让百姓都知道,咱们书院的研究成果!”
“而如今的茶,乃是柳公子率先提出的,在此之前,没人能对茶,有严格的定论!在《致知》上刊登这篇文章,并不符合咱们的初衷!”
坐在长条桌子对面的,是上官仪。
他比李延寿更加激动,一张胖脸通红。
“史学的确是门大学问,可是,你凭什么否定新鲜事物?难道未来,茶就不能成为一门学问?”
“再说,柳公子的学问不比你精深?”
李延寿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问题在于,这篇文章并不是柳公子写的,若是他写的,我怎么可能会阻拦其刊登在《致知》之上?”
两人如同发情的公牛一样,互相瞪视着,若不是有虞世南他们在场,恐怕就要打起来了。
虞世南低头看着,这篇名为‘茶经’的文章,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署名。
应该是有人匿名投过来的。
想不到,《致知》才办了第三期,就会引来如此大的争论。
两人说的都有道理。
自打有了柳叶轩后,煎茶已经被人彻底放弃了。
就像上官仪所说,未来,‘茶’未必不能成为一门学问。
可李延寿说的也没错。
新的饮茶方式,不过风靡一年还不到,若是柳白写的也就罢了,因为他有足够的了解。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致知》的编委会成员中,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完全懂茶。
这篇文章上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根本就没有合适的评判标准。
若是发表出去,被人挑出错来,那《致知》编委会,可就颜面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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