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太子攻心(1 / 2)

披香雕玉记 猫猫猜 0 字 2022-05-03

 囚凤石从指尖脱离的瞬间,身体里传来某种伤口愈合的细微声响。素痕的喟叹自脑海深处幽幽扩散开,耳边也徘徊着或熟悉或陌生的低沉嗓音,眼前有朦胧的暗红色渐次晕散,披香忍不住喉间的一记低吟,醒转过来。

她记得自己在为端王制香时晕倒。无论于楼家、于自己而言,这都是了不得的罪过。不知这会……楼夙与她,是否已被逐出了王府呢?

“……年前与那抚琴宫主晤面之事,有劳二公子和夫人了。小王业已听说内中详情,实在是万分凶险……”

谁在说话?说不得熟悉的嗓音,却是在哪儿听过。

“传言那抚琴宫主生性狡诈万分……小王自是料到他必不会轻易应允合作。”这嗓音继续道,“既然如此,我等也无须与他纠缠。抚琴宫本就是江湖草莽聚集之地,能为己用则用,若不能就罢了。”

抚琴宫主……狡诈万分?

……嘛,倒也算不得妄言了。那个人,的确是狡诈而冷血的罢?

羽睫轻轻一颤,披香悄无声息地掀开眼帘。幽暗的天光摄入眸底,映出两条模模糊糊的人影立在近旁,似是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待到视线渐次清晰,可见其中一人俊秀挺拔,虽身着金黄的贵介华服,自内而外的气息却并不冷冽迫人,反而愈加柔和。

“殿下所言极是,只是……那位抚琴宫主对待阿香,似乎十分有心。”这是楼夙的声音。

闻言,那华服公子竟低低笑了起来:“喔?如何有心,说来听听。”

于楼夙而言,这着实是令他不甚愉悦的问题。他轻叹一息,心底暗自斟酌字句的同时,目光遥遥落向侧后半掩的床帏下。

忽然,搭在帐边的一根纤指轻巧无声地蜷起了。

“阿香!”楼夙眼中一亮,惊喜道:“阿香醒了!”

那华服公子悠悠然旋身回头,楼夙已快步抢到绣榻前,将床帏草草卷起:“阿香,阿香。”他伸手握住披香的手指,看她苍白的面庞慢慢有了血色,喉中涌出一记如释重负的喟叹,忍不住低下头,逐个亲吻她的指尖。

披香的目光沉寂如水,她淡淡瞥一眼楼夙,随即转向立在榻边的华服公子。

两条视线无言交错,华服公子勾动嘴角,唇线牵出一抹极是温柔妥帖的弧线来:“夫人果真醒了。二公子,小王说的不错吧?”

眸底隐隐漾开一丝涟漪,披香即刻明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天下能可于人前坦然自称“小王”者,唯当今东宫之主,宋旌。

楼夙这才惊觉太子尚在身后,如此举动学显然于礼不合,于是转过头冲宋旌躬身长揖一记:“蒙殿下吉言,小人感激不尽!”

“过奖了,是大夫医术精妙之功。”宋旌微微一笑,对披香道:“夫人身子虚弱,小王本应让夫人歇息一阵再来,只是……今日小王的时间已不多,唯恐夜长梦多,眼下怕是要辛苦夫人了。”

果然……陪同端王品香什么的,都只是表皮功夫而已么?

不等她开口询问,忽见宋旌抱起双臂,一手托了腮歪头上下打量着披香,笑问:“恕小王多言,夫人并非我大济之人吧?”

披香一时怔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未戴面纱,那双瞳色较之常人更加浅淡的双眼,正原原本本地呈现在宋旌面前。本能地抬手轻触面颊,指尖一顿,她勉强应到:“……殿下多虑了,披香乃是大济钟家香庄之后。”

“原来如此。”宋旌似是而非的颔首,“不过近些日子里,小王的某位旧友将一幅画像送给了小王。旧友云,那画上之人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摩尔苏,谁料姻缘弄人,他与那画中女子未能如愿成婚……今日与夫人一见,小王觉着夫人与那画中女子甚是相似……”

宋旌如是说着,扬眸扫一眼楼夙,果真见他面色不豫,却仍然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

有趣的楼家二少……

“如今看来,倒是小王弄错了。”宋旌继续说,“听说二公子就要与夫人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