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章 仙山琼阁(1 / 2)

 “唔……唔……”秋梓月迷迷糊糊地用尽全力睁开双眼,在平常看来如此简单的事,如今竟觉得费力,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她太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会……

秋梓月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置身于一个很长很长的走廊上,长到看不见尽头。

这里没有光,很黑很黑,黑到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向前走。秋梓月捂着伤口,仍感觉一阵刺痛向心口涌来。她停留在原地,周围渐渐亮起来,她仿佛看见一间农舍,四周爬满了爬山虎。门外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焦急地来回踱步,像是在等什么人,她手中攥着一个吊坠,看不清女子的脸,梦中的人或场景总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没办法。四周渐渐又暗下来,农舍不见了,爬山虎不见了,门外踱步的女子也不见了,秋梓月又重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秋梓月不由自主朝黑暗中迈了一步,这次,她看到的是一位老者捻着花白的胡须躺在藤椅上假寐,秋梓月脱口而出:“爷爷!”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秋梓月迫切地向前迈出一步,画面渐渐清晰,她看见一间简陋的木屋,一个和自己同样衣着的女孩挎着一个小竹篮,竹篮装满了一种粉红色的小果子。这种小果子秋梓月清晰地认得,因为颜色和人的舌头差不多,汁水饱满,所以秋梓月叫这果子叫舌汁莓,是秋梓月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另一个自己正把自己从那个那个山洞里采摘的舌汁莓分给村里的各户人家。梦中所看到的“秋梓月”轻轻地敲开这户人家的门,给“她”开门的是一个近中年的女人,她牵着一个和秋梓月差不多大的孩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年幼的婴孩。“秋梓月”就站在门口,将装满舌汁莓的篮子递给那个中年妇女,小嘴甜甜的说:“夫人,这是给你们的舌汁莓。”中年妇女接过篮子,招呼“秋梓月”进屋坐,“秋梓月”没有拒绝。屋里的装饰不算简陋,当然也算不上富丽堂皇。这时,中年妇女开口:“里屋里还有人,我去把他们叫出来一起。”“秋梓月”也不想坐着干等,主动请缨去请里屋的人出来。秋梓月看到这里不禁感触,这舌汁莓,她怕是有三年没尝过了吧,她记得她们那个村子的所有村民相处都挺和睦的,她发现舌汁莓时在那个山洞里摘了好多舌汁莓,挨家挨户地都去送了一篮——秋梓月从小就很聪明。她还有些私心地给自己和爷爷多留了两篮舌汁莓,爷爷也说舌汁莓好吃,酸酸甜甜的。秋梓月所看到的另一个自己走进里屋,里屋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位老婆婆以及一个比秋梓月高一倍的男孩,他大概有八岁多了。男人满脸胡渣,正慵懒地躺在床上睡大觉,那位老婆婆正在给那个男孩扇着扇子,男孩双腿盘坐在一个石台子上,当时的秋梓月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知道了,是修炼台。“秋梓月”说:“我请大家出去吃舌汁莓!”那位老婆婆看见了秋梓月说:“小姑娘,谢谢你了,我把我儿子叫醒就去。”“秋梓月”十分热情地说:“我来就行”“秋梓月”说着将老婆婆慢慢地扶了出去。回过头来,“秋梓月”摇晃着修炼台上的男孩:“小哥哥,快醒啊,梓月请你们吃舌汁莓。”“秋梓月”眨动着双眼,血色泛滥开来。修炼台上的男孩慢慢抬起了头,看着秋梓月血色的双瞳,男孩的双眸变得灰白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左眼眼角凭空多出一个血红色的印记——一朵美丽的花儿,恶魔的温柔——血色的彼岸花,来自地狱的诅咒。秋梓月感觉到不对,一下子冲进了这个幻境,一下子抓住了男孩的手臂——“秋梓月”轻笑一声,轰一声消失在了她的眼前。男孩手臂的温度达到了冰点,僵硬无比。秋梓月一下子松开了男孩,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做到迅速,她不知道;一个人如何做到迅速消失的,她也不知道。男孩行尸走肉般走向那正在睡觉的男人,缓缓抬起僵硬的右腿,过程中还发出“吱吱”的声音。男孩一脚踹在男人身上,男人惊醒,对着男孩发火:“小兔崽子!反了是不是!疼死你爹我了。”男人发完火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儿子脸色灰白像一块石头一样,一脸的惊讶。紧接着男人也沉默了,眼角同男孩一样多出一朵彼岸花的印记,双眼空洞无声,面色灰白。他们的移动还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秋梓月害怕极了,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渐渐地,男孩的表情开始凝固,他的小手指变成了石头!石头像是有生命一般沿着男孩的小手指开始飞速生长,迅速的遍布了男孩的整个身体,男孩变成了一尊石像!男孩的身上没有了一丝色彩,除了那血红色的彼岸花印记以外。那彼岸花的印记从男孩的石像上就像真的变成一朵彼岸花一样,轻轻从石像上飘下来,落到地上。就触到地面的彼岸花从大地上撕裂了几个大口迅速向四周扩散出几道裂痕。男人也同男孩一样变成了一尊石像,眼角的彼岸花也轻轻飘落到地上,迅速向周围扩散出几道裂痕。秋梓月冲出去,怔怔的看着外厅的四人——妇女的石像,老太的石像,一个和秋梓月等高的石像,以及妇女怀中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成了一尊石像。四叶彼岸花,四分血色,裂痕迅速向村子里扩散,秋梓月跑出屋子,天上的黑云好似一张狰狞而又恐怖的脸,同样也是血红的双瞳,狰狞的面孔似乎比什么都要恐怖,从空中传来闷闷的声音:“孤将永远为你谱写你生命永恒的赞歌,孤伟大的王后!”梦中的秋梓月看到这一幕,惊叫了起来——

“啊——”秋梓月猛地坐起身环绕她身边的是满满的恐惧与不安。首先应入眼帘的是一座华丽的寝宫,紫檀香刻木的雕花圆形小桌以及紫檀香刻木的雕花圆椅,具体的雕刻不是看的太清,太远了。秋梓月继而转身一看,自己正坐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装饰奢侈,四叶桃木的床头小柜,上面雕刻着一枝浓艳的桃花,还放着一尊青花白瓷的小玉瓷瓶。并不知道这小瓷瓶中装的是什么,只觉一阵异香。

秋梓月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翻身下床,准备到处走走。宫殿很大,宫门面北,向西走便是秋梓月现在所处的位置,向东走有一扇墨画屏风,上面画着几枝含羞的桃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绘画。秋梓月心想,这宫殿的主人一定很喜欢桃花吧,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又是梦?!秋梓月又走到了宫殿的南面,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两把椅子,一副墨画孤零零的挂在墙上,依然是墨画,却不是桃花,是竹。秋梓月继续走到宫殿中央,一尊古铜香炉展现在眼前,香炉的花纹特殊,不似一般的香炉,这古铜香炉的纹路精致,一朵花可以刻成半个小手指甲大小却依旧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瓣花的花瓣。这香炉是磬山石香炉,香粉应该是上好的奇楠香,比本就很珍贵的奇楠香还要珍贵许多。中央香炉散发出缕缕幽沉之香,在此,心灵愈加深远沉静。秋梓月再次走向了东边那有墨画屏风的地方,这次她没有在屏风前停留,不禁推开了屏风,下一秒,秋梓月便被屏风后的景象吓到了:落阴梨花檀的全镂空回型立架对立摆放,“琉璃尊、碎玉扣、寰风穗、椒乏扇、凡帘坠、青邑编钟、司南杓、娄姶斝、麒麟钺、帛宲珏、扶桑镜,绫黁经,嗯·这是碎星紫砂茶壶吧,“十甲”之一,但并非之首。”“十甲”之首已绝世多年,秋梓月听都没听说过,但它绝对存在,别人都这么说,“咦?这个不是竹先生的面具吗?原来也是存于这东方宝库之中的啊。这个是什么宝物呢?”秋梓月的指尖滑过这面具,轻轻地摩挲着,仿佛这面具与她有不可分割的渊源。面具挂在墙上,挂在屏风后最显眼的地方。

“这个,是黄金鬼面具。”男人说话极其平静,就像不曾说过一般。

秋梓月一惊,“噌”地收回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僵硬的转过身,又是一惊:面前的男子一头乌发自然的垂落,一身素衣,轻纱未扬。两道凛然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一双狐媚妖孽的丹凤眼,勾人心弦。男人轻勾嘴唇:“它的主人也叫它‘七世掩’。”紧接着一声淡然的笑。

秋梓月手忙脚乱的,手放在身侧不是,放在身后也不是,放在身前各种小动作更是不是。慌乱之中:“竹先生。”秋梓月并未亲眼见过竹九尘的真容,却一眼认定他就是竹先生,竹先生身上那缕仙人的气息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毕竟竹先生他是秋梓月见过的第一个仙人。

竹九尘轻勾嘴唇:“这些东西你可都认识?”

“我都是听我爷爷说的,还有一部分我也不知道。”秋梓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腼腆。

竹九尘对秋梓月的笑视而不见,却温柔的说:“能记得他们的人已经很少了,忘记的,也就回不来了。”

秋梓月不明觉厉。

缓了缓神,秋梓月:这里是哪儿为什么会那么大这个地方的布局怎么那么奇怪还有这么多宝物(哇咔咔,你才反应过来,都绕着这儿转了那么久了!)

“这里是未央宫。”竹九尘像是读懂了秋梓月的心思一般。

未央宫?未央宫又是哪儿?应该是这宫殿的名字吧。还有,竹先生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抓狂】【抓狂】

“未央宫,未央宫。竹先生既然住在这么一座华丽的宫殿里,那么竹先生就一定是王公贵族了。那为何在这儿我却丝毫未觉得有城中的热闹之感呢?”秋梓月在竹九尘面前来回踱步,说实话,看着真心让人心烦。

竹九尘依然微笑:“你往北走出去看看。”

秋梓月顺着竹先生的指向走去。轻跨过实木门槛,秋梓月被面前的景象惊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宫廷,面前尽是高山流水。从未央宫放眼望去,以北是一片云雾,至于地面是什么状况,根本看不清。以西是一大片桃花林,桃花开得灿烂,明明这不是桃花开的季节。以东南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湖,湖岸长满了芦苇和青苔,湖水的情况不知道,湖畔有一叶老舟,以东是一座八角亭,亭侧便是湖,有树的遮蔽,夏天应该也很凉快。以东北便是一条山间小路,不知道通往哪里,秋梓月猜测自己应该便是从那条小路来到这里的,因为大体一看那条小路是通往这里的唯一方式。转身看去,一座豪华壮观的宫殿展现在眼前,最亮眼的便是宫门口高挂的牌匾,牌匾上三个豪放大气的烫金大字——未央宫,更是夺目。

秋梓月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心想:哇,什么王公贵族的能比吗?明明就是一位仙人,王公贵族什么的弱爆了!

竹九尘跟在秋梓月身后不慌不忙的缓缓迈步走出了未央宫。

秋梓月见竹先生跟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却自以为很敷衍的对竹九尘说:“哈。竹先生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王公贵族什么的太庸俗了!你一定是一位仙人!"

呵,庸俗?呵,又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