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徐润清放下书本,走过来,站在她身前时,抬手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那手指落下来,轻柔又温暖:“我很珍惜。”
温泉旅游过后没多久,就进入了春节倒计时。
大大小小的学校放假,瑞今口腔医院最忙的季节又来了。
念想站在徐润清的身后,看他仔细地复诊完小朋友的矫正器,不忘和小朋友的家长约好时间,又仔细叮嘱了一句:“过年吃大餐一定要小心喔,注意矫正器。”
那个小朋友来过几次,已经和念想很熟了,握着牙刷,做了个刷牙的动作,调皮地说道:“医生姐姐你也是啊,不要贪吃!”
徐润清刚端起茶杯喝水润嗓子,闻言,眉眼一弯,低低地笑了起来。
等小朋友一走,念想凑到正坐在牙椅上看病历的徐润清身前,半蹲着,和他平视,有些不满地噘着嘴:“你刚才笑什么?”
徐润清细细地扫着她写的病历,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格外自然地倾身,覆过去,亲她一口:“乖,别吵。”
念想顿时……捂着脸遁去茶水间了。
徐医生太混蛋了,每次一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都来这一招……
这样的繁忙程度,让念想都开始怀念之前上学时期清闲地每天早上都能在床上翻咸鱼,和兰小君互相踢着“谁去买早饭”的皮球,一直耗到中午一起下楼吃饭的日子。
欧阳和兰小君的感情发展得很是一波三折,两个人都是欢脱的性子,但凑在一起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会有些不和谐。
反而徐医生这种话不多高冷型的和念想这种……低情商的,这恋爱反而谈得就差念想什么时候动一下结婚的念头,就能领证了。
因为徐润清去B大附属口腔医院小组会诊,念想才难得调出了几天的调休去准备科目三的考试。
就这几天的休息,除了最后临时抱佛脚,念想也过得十分紧凑。
徐润清忙完下班,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念想刚回家,累得衣服都没脱,直接在床上挺尸了。
从窗外看去,外面的天色就像是即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丝亮光,那光线熹微,正一点点地吞噬着,把夜幕彻底地拉了下来。
一门之隔,外面便显得热闹许多。
老念同志和冯同志正因为一道菜怎么烧在斗嘴,奶奶向来作壁上观,乐呵呵地笑着。
这些声音落在念想的耳里,孤单和想念在一瞬间疯狂地涌来。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低喃了一句:“我好想你。”
这是光明沉入黑暗的那一刻,夜色里,她这一声轻柔软糯,就像是猫爪,在徐润清的心尖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在经过路口时,徐润清毫不犹豫地驶入最左侧的掉头车道:“我现在去接你,一起吃饭吧。”
虽然不过三天没见,却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思念和孤独,最能消磨意志。
既然触手可及,那就立刻去她身边。
念想原本还想先睡一觉,晚点起来再吃饭。
徐润清一句话就成功地让她清醒起来,抱着被子一骨碌地从床上翻身坐起:“现、现在吗?”
他轻笑了一声,低低地反问:“不然呢?”
哪有什么不然……
念想突破老念同志的防线下楼时,徐润清已经等在楼下了,车窗褪下,正坐在车里等她。
念想抬头往自己的楼层看了眼,果不其然地看见了老念同志拉得跟驴脸一样长长的脸。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还听见徐润清问她:“是不是念叔又……”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念想当然能够听懂,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徐润清已经深知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是个多么爱玩又幼稚的人。
就前不久一次,徐润清送念想回家顺便去蹭饭。
吃过饭之后,奶奶就像是闲聊一样,不经意地就把话题引到了老念同志的身上。
原话是这样的:“念想她爸爸啊,看上去这么大把年纪了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一样爱玩爱闹,在家里还爱跟念想妈妈斗斗嘴。
念想总说以后找另一半要找自己爸爸那样的……念想的爸爸顾家又负责,家里就念想一个独生子女,自然是忍不住要娇惯她。
尤其是念想的爸爸,所以在你和念想的事情上他才诸多阻拦,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就是舍不得闺女,想继续留在身边,这才挑剔。
他这辈子看着一直平稳顺遂,但我和念想的爷爷也并没有给他攒下多少。
现在的事业啊基本上都是靠他自己做起来的,一肩之力扛起了整个家,并几十年如一日的爱老婆爱孩子,为她们遮风挡雨。
小徐啊,你的敬重是没错的。”
徐润清自然知道,所以得寸进尺,有恃无恐。
“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抱负,奶奶呢,是打算过完年会J市的,也许有些话就没机会说了。
我们念想啊,是个没心计的孩子,就一根筋一头热。
我们老念家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都没摔着她过,你接手了,自然也要多珍惜珍重。
过日子的事情不好说,但遇到事情,奶奶还是希望你能多偏心偏心她,让她这辈子都过得这样喜乐平安。”
很朴实,却也很打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