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哈哈一笑,笑声未落,身形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纵跃腾挪之间,击中两尊虎背熊腰的门神。
只见高个儿门神咽喉位置,接了傅恩奇铁掌一手刀,一屁股坐倒,脑袋耷拉在胸前,一动不动。矮个儿那位,则被傅恩奇掐着脖子顶在墙上,目前还有神智。
“傅先生……”李宗朝大摇其头,俯身检查坐倒在地的高个儿门神,发现他并无外伤,但是双目紧闭,怎么叫也叫不醒。
“傅先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李宗朝不想惹火上身,此时急喝。
“你到底帮谁?”傅恩奇掐着手中的矮个儿门神,五个手指微微用力,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但是矮个儿门神的脑袋立马歪到肩膀上,就此昏死过去。
“傅先生,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杀人!”李宗朝拼尽全力克制情绪,说话时,嗓音压得极低,所以听上去就像冬天干枯的落叶被风吹着,慢腾腾地刮过水泥地面。
傅恩奇并不理睬李宗朝,伸出双手将矮个儿门神推在墙角,一番努力,总算让一个昏死的人直挺挺站立,勉强地保持平衡。
“我跟你说话呢傅先生,你是一个成年人,必须为这件事荒唐的错事负起责任!”
“少废话!”傅恩奇猿臂长伸,一把揪住李宗朝领口:“两件事,这世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能够对我大呼小叫颐指气使,很可惜你不是!第二件,这俩家伙昏迷而已,你用不着像和他们有一腿那样紧张。”
李宗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傅恩奇的脸颊,却没有和他的眼睛对望:“我虽然是你岳父的员工,但并不代表你这姓傅的,可以践踏我的尊严。”
“践踏?”傅恩奇呵呵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哪只在脚在践踏你的尊严?”
“你这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也好,彬彬有礼也罢……我只问你,人是我放倒的,你急个什么劲?”
李宗朝对傅恩奇嗤之以鼻:“你从外地来,出了事跑路就行,我呢?我家在这,老婆孩子都在这,军火商要是出气找上门,你让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傅恩奇呵呵一笑:“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对那些家伙大吼,没有谁可以践踏我的尊严!”
傅恩奇从来不是小心眼,更不会无缘无故地针对一个人,但他却对李宗朝存有两方面的怀疑。
第一个,李宗朝对黑市了解地太透彻,不像是给张维正配几把老掉牙的枪械,就达到了能够将黑话和切口掌握自如的人。
傅恩奇怀疑李宗朝私底在经营不可告人的投机生意,很显然,毒品军火,还有玉石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李宗朝完全可以监守自盗,从张维正的玉矿内开采出上等玉石,然后中饱私囊,跑去军火商那儿,用玉石换军火,再把军火卖给境外那些无政府主义者。
要知道这些家伙为数不多的收入来源,除了抢劫就是种罂粟,李宗朝提供军火,无政府主义者就源源不断地给他毒品原料。李宗朝再把毒品原料流到市面上,这可是供不应求的宝贝,有时候甚至比现金还管用。
有人在想,李宗朝为什么没把玉石直接换成现金?何必多此两举,绕个大圈来赚钱?
问题就在于此,首先李宗朝是本地最大玉矿的经理,但他只负责管理,并没有买卖玉石的权限。
谁都不是傻子,李宗朝要是敢在明面上直接买卖玉石,很快就会有人注意他,并且问:你哪儿来的玉?
这叫李宗朝怎么回答?难不成是中午吃完了饭,在玉矿里散步的时候捡来的?
那他的运气可真不错,每次都有的捡,而且一捡就是一块上等的玉石胚子。
假如李宗朝在黑市出售玉石,那价格一定被压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所以李宗朝与其贱卖上等玉石胚,不如直接交给军火商,让他们去处理,最多是绕几个圈,麻烦点而已。
当然,上述都是傅恩奇的猜测,不过他还一个更关键的想法。
这个想法要是成立的话,傅恩奇,张维正,还有那帮老家伙的处境就有些岌岌可危。
主要是张维正曾说,阿龙在绿柚军阀的支持下,带人抢夺玉矿,期间有员工反抗,死了好些人。
问题是李宗朝身为玉矿最大的管理者,非但安然无恙毫发无伤,还对当时的情况只字不提,为什么?
傅恩奇脑海中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其中李宗朝和阿龙里应外合的可能占百分之六十。至于两人的关系如何建立起来,就要分析以前的情况。
因为阿龙负责把粗加工的玉石押运至张维正的珠宝总部,傅恩奇问准岳父张维正了解过,阿龙需要查看每个月的产量,还有抽查玉石出矿时,每个环节的摄像。
再联系前面的假设,李宗朝在私盗玉原石的时候,势必留下蛛丝马迹……
一来二去,阿龙和李宗朝狼狈为奸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很少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此时此刻,傅恩奇将所有的猜测反复咀嚼,上上下下地打量李宗朝,同时说道:“现在已经三点半,我们和军火贩还有半个小时谈生意。”他指着大门入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进还是不进?”
李宗朝很清楚地感受到,傅恩奇身上散发出了汹涌的杀气,他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汗珠,最后点头说:“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