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考的好,谢景以前都考七百多,说他考的不好吧,上次考试谢景才考了五百多。
施红红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恭喜。”
谢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总觉得施红红话里有话。
没一会儿,语文课代表抱着答题卡从前门进来了。
语文老师每次考试都要把所有人的答题卡完整看一遍,包括作文,所以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发答题卡的。
刚分下去,课代表径直走到谢景面前:“语文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谢景想起前两天早自习,语文老师把他骂了一顿,感觉肯定没啥好事。
现在是午休时间,办公室只有语文老师一个人在写教案。
语文老师姓曾,名梅,四十岁左右,带着黑框眼睛,面相刻薄,中等身材,常年不苟言笑,公事公办,一班几乎所有人都特别怕她。
谢景一进来,曾梅递给谢景一只笔,推过来一个本子:“你默写一下‘钟鸣鼎食’。”
谢景心里“咯噔”一声。
他突然想起来,他高中的时候有一场考试,默写考了“钟鸣鼎食,金块珠砾”。当时全班有一小半的人都把“鼎”字上面的目写成了日,包括谢景。因为犯错规模比较大,谢景记得很清楚,从此再也没写错过了。
四年过去了,谢景差不多忘了这事。前几天考试的时候,刚好考了谢景背过的文章,谢景一时激动,好像……又写错了。
语文老师前几天说什么来着,默写错了,就要抄一百遍《阿房宫赋》。
曾梅这个人,铁面无私,说到做到,她说抄一百遍,可能真的让你抄一百遍。
谢景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正确的“鼎”字,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曾梅:“这不是会写吗?考试的时候怎么写错了?”
谢景默默道:“手太快,忘记了。”
曾梅把本子收回去,从抽屉里拿出谢景的答题卡,密密麻麻做好了批注,每一题的得分点和扣分点都用红笔圈了出来,背面的作文还写了评语。
中间的古诗词默写被圈出来,画了一个叉。
曾梅指着卷子:“错了就是错了,看在你只是错一个字的份上,就抄这一句就行了,五十遍,今天晚上交到我办公室。”
谢景垂头丧气:“谢谢老师。”
曾梅继续说道:“你这次是成绩不错,但是就你现在这个学习态度,能保证每次都成绩不错吗?后面那么多人你追我赶,学习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次错一个默写题,下次就能错一道选择题,两道选择题,越错越多。”
这个时候就不能说话,谢景沉默是金。
曾梅接着说:“再让我看到你自习课睡觉,就不止句子五十遍了,原文一百遍,一遍都不能少。行了,你先回去吧。”
谢景面如土色的回去,刚好在楼梯口看见了从班里出来的沈晏清。
沈晏清两只手搭在谢景肩膀上,帮他调一个方向:“别回去了,老张要你去办公室。”
“老张,他又找我干嘛?”
“刚才班长过来说,他在路上碰到了老张,老张让他把我们俩叫到办公室里等他,刚好你已经被语文老师叫走了,我就一个人走了。估计要说成绩的事情吧。”
“我今天都去两趟办公室了,我可真是办公室的常客,这也太爱我了吧。”
沈晏清按着谢景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小神仙谁不爱啊,走吧,早去早回。”
谢景前脚刚出办公室,后脚张宪斌就回来了。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成绩单。
沈晏清总分701,全年级第一。
谢景总分679,全年级第二。
许明总分677,两分之差,屈居第三。
张宪斌觉得自己特别卑微,当年谢景还能考七百多分的时候,张宪斌觉得特别正常,理当如此,麻木不仁,现在谢景考六百七十多分,张宪斌简直要喜极而泣,仿佛看见了一直迷途知返的羔羊,又重新走回了光明璀璨的康庄大道。
非常欣慰。
张宪斌盯着成绩单喃喃自语:“沈晏清这每一科都很平均,就英语相对差了点。谢景数学149,信英语146,理综257,不行,还是理综不行,太低了,还是要重视起来。”
“报告!”谢景和沈晏清已经到门口了。
张宪斌抬头:“进来吧。”
沈晏清和谢景并排走了进来。
张宪斌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次找你们过来,就是想说说成绩的事情。”张宪斌把成绩单递过去,“你们先看看,我说我的。”
“你俩考的都挺不错了,等明天就出联考总排名了,沈晏清这个成绩在附近几个市里也很有竞争力的。应该会有个前十名吧。”
“然后谢景这次进步也很大。”
进步两个字在张宪斌的嘴里滚了一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从几十分考到两百分确实是进步了,但是和以前比起来,退步的又不是一点半点。一时还真的不好说是进步还是退步。
张宪斌语重心长道:“虽然第二名也是个好成绩,但是咱不能忘了这不是你的真实水平,不能这么轻易就满足了,还是要争取争取。谢景啊,我给你发的活页,你写完感觉怎么样啊?”
谢景心想,当然是一题都不想做。
但是肯定不能这么说。
谢景特别虚伪道:“很有用,都是靠它给我提理综成绩,但是现在好像已经用不太上了。”
言外之意,没啥用了,可以停了。
可以,但没必要。
“那可以!”张宪斌一拍大腿,“我和胡老师、孙老师商量过了,以后每天重新给你一套题,提高难度,还有原来已经印好的,一天两张,咱们重点突破,争取把理综也搞上去。”
谢景:“?”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