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打断安雄的话,陈欢仍是温声细语,只不过语气中带了几分忧伤,向安雄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随意评论你的私事,抱歉。”
然后,陈欢再次偏头看向窗外。
安雄几次扭头去看,可惜都看不清陈欢此时的表情,也因此,他胸膛里生出一股莫名的邪气,横冲直撞无处发作,甚至想要把陈欢的脸转过来,看看她是不是难过了。
车窗被摇下来,横风乱吹,刮乱陈欢的长发。
陈欢也在自我反省,是她打听的太多了,或许她是被安母的温柔和慈祥触动,不忍心让那个温柔的女人伤心。
可说到底,她和安雄没有私交,这些话的确不该她来问。
又开了一段路,路边有服务车,安雄把车开过去停下,自己摔门下车。
这气氛实在糟心,还不如她先前就自己坐火车,陈欢为自己的鲁莽而心烦,没一会,安雄回来了,身上有烟味,钻进车里,往陈欢身上丢了一堆零食。
瓜子花生糖果蜜饯。
车子开出服务区,安雄也发话了,“我没怪你。”
陈欢“嗯”的一声,把零食放到后座。
安雄眼角扫到她的动作,额角青筋跳了跳,“我不结婚,是因为我觉得女人很麻烦。”
这话算解释吗?
算的吧!
安雄等着陈欢继续问他,然而陈欢没再追着问,让自己难堪的事有一次就够了。
安雄自己解释了起来,上学那会他和一个女生幼儿园同班,小学六年也在一个班级,到了初中依然是同班,这个女生特别特别的烦,幼儿园的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流着两条长长的鼻涕,还把鼻涕往他身上擦。
到了小学又特别笨,什么都不会,跟着他让他教,他那时候喜欢打篮球,根本不想浪费打篮球的时间教她:这个女生呢还总被人欺负,白裙子脏了,头上的小花发卡坏了,被欺负了就找他哭,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往下砸;
到了初中,功课忙碌起来,安雄是个好学生,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偏偏这个女生还总是请教他问题,那会他已经慢慢发育了,虎背熊腰,看起来像是那种能耐心教人的好学生吗?
安雄根本没有那个耐心,他凶吧,女生就哭。
搞的那段时间安雄对女性产生了恐惧。
总觉得女生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女性敬而远之。
这些话安雄从来没说过,到这会说起来,也是恶狠狠凶巴巴的语气。
真的是这样吗?
“你还记得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吗?”陈欢问。
安雄苦笑,“当然记得,她长的严格说来算是很漂亮,她妈妈是苏市人,玲珑婉约,她从小就蓄头发,黑色的长发披着,穿白底的碎花裙子,皮肤很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话音停住,安雄自己愣了下,过去这么多年,他原来记的这么清楚吗?
“你看,你说这个姑娘麻烦,却又把她记的这么清楚,”陈欢一语点破,“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你口中是麻烦的女人,恰恰也是你喜欢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