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泠早前就与谢奉玨提过这个,但储君最被忌惮的就是沾染兵权,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这样的倾向,所以他不能当着乾明帝的面说,只能让谢奉玨在适当时候给他父皇提个醒,如今这个时机刚刚好。
这样他也算是帮他父皇分忧了。
谢朝泠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有下人进来禀报,说是定王上门了。
谢朝渊不动声色地看谢朝泠一眼,谢朝泠神态自若,又把玩起他那把梳子,谢朝渊没说什么,吩咐人给谢朝泠上来些点心,去了前头。
待脚步声远去,谢朝泠放下梳子,心下叹气,皇叔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他。
谢奉玨正在前头正堂里喝茶,见到谢朝渊过来,放下茶盏笑笑道:“今日出门,恰巧路过六侄子府上,口渴了进来讨杯水喝,六侄子别嫌弃。”
“哪的话,皇叔大驾光临,侄儿我这高兴还来不及。”
谢朝渊坐下与之寒暄,谢奉玨也不提别的,尽聊些家常闲话,但坐定不动,分明不打算走了。
谢朝渊耐着性子陪他闲聊天,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后宫里派人来,传谢朝渊进宫去。
谢朝渊不得不起身,谢奉玨依旧没有走的意思,他的定王府与这边相距甚远,这会儿已快晌午,方才谢朝渊就说了留在他府中用膳,谢朝渊道:“皇叔先用膳吧,我去去就回,下午再回来陪皇叔下棋吃茶。”
谢奉玨也不客气,笑道:“那就叨唠六侄儿了。”
谢奉玨用完午膳,又喝了半盏茶,谢朝渊依旧未归,于是去了谢朝渊走前叫人安排的园中小筑歇息。
谢朝泠放下手中书册,婢女绿芙上前来给他添满茶,谢朝泠看着她,忽然道:“帮我个忙吧。”
清早他亲自去看过昨日挨了一百棍子还躺床上不能起的王进,当时那厮磕着头和他说,这绿芙也是可用之人。
绿芙低了头,一声不吭。
一刻钟后,婢女绿芙提着篮子去了后头园中为谢朝泠摘花,小半个时辰才回。
进门后她摘下斗篷帽子,看着谢朝泠,轻吐出男声:“太子。”
谢朝泠打量着面前的谢奉玨,绿芙身量高,他这皇叔在男子中却并不算高大魁梧,长相亦显清秀,涂脂抹粉再扎上发髻,换身衣裳用帽子稍一遮挡,不仔细看竟是看不出异样。
谢朝泠莞尔:“我原本只想让那婢女去帮忙传个口信,没想到皇叔竟打扮成这样亲自来了,实在叫人意外。”
谢奉玨无奈道:“知道太后会传朝渊进宫,我才特地过来这恪王府,不这样没法进来你这。”
“皇叔,你的腿好了吗?”谢朝泠目光落到他站着的一双腿上。
“早好了,只是之前坐习惯了,懒得改而已,”谢奉玨没多解释,问起他的事情,“你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朝泠摇头:“一言难尽。”
“你和朝渊……”
“这个皇叔便别问了,有件事情,要劳烦皇叔去查一查。”谢朝泠道。
“何事?”
“六弟的身世,他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皇叔你得查一查他是否与西戎国有干系。”
谢奉玨闻言眉头紧拧起:“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到底是不是,需要皇叔先确定。”虽然谢朝泠心下已经信了,谢朝渊大可能不是他父皇的儿子。
谢奉玨答应下来:“好,我会去查。”
他又问起谢朝泠:“倒是你,为何说暂时不想回去?”
谢朝泠平静道:“如今朝堂这形势,我不回去反而好些,只要父皇一日帮我留着东宫位置,我都可以暂时不回去,便让他们去争和抢吧,最后几败俱伤,也好替我省些工夫。”
谢奉玨对这话不能苟同,谢朝泠是东宫太子,哪有不明不白一直待在这恪王府里的。
“你果真想好了?”
“想好了。”
“……你说的他们,包括朝渊吗?”
谢朝泠点头:“自然是包括的,皇叔,六弟这人,从前是我小看他了,他的野心比任何人都大,我怎会不防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下一更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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