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垂眸:“奴婢也只是听过些关于四殿下和他那侍卫的风言风语,怕扰了圣听,不敢随意议论。”
乾明帝阴下脸。
谢朝淇对那侍卫态度过于古怪,即便行刺之事与之无关,那侍卫都不能再留。
两日后,沿崖下水流寻找太子多日的禁军那头传来消息,太子殿下找到了。
消息传回,皇帝正召群臣商议事情,当下欣喜若狂。
众臣面上皆道皇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至于心下怎么想,那又是另一回事,遗憾暗恨者绝不在少数。
“说是太子殿下当日被湍急水流冲到下游河岸,被当地村民救上岸后一直昏迷不醒,禁军找到殿下时,殿下依旧在昏睡中,至今未醒。”
王让小声与谢朝渊禀报刚打听来的消息,谢朝渊似笑非笑:“找着了?昏迷不醒?”
“是,人已送回行宫来,陛下亲自去看过了。”
谢朝泠倚在窗边,又在无聊逗那只雀鸟,但不敢再将之从笼子里放出来。
谢朝渊回头看他一眼,问王让:“还有呢?”
王让压低声音:“陛下只带了他最信任的两位太医过去给太子殿下诊治,未让其他人去看殿下,恂王殿下想去探望,被陛下叫人拦在了门外。”
谢朝渊好笑道:“这是连谢朝溶那个草包都不尽信这事,去一探虚实了,陛下以为这样能骗过谁?”
“能骗过谁不重要,陛下一言九鼎,他说太子殿下回来了,那便是回来了,只要储君位置上还占着人,其他人就没有理由抢,陛下是想维持眼下局势现状。”
谢朝泠放下逗鸟棒,伸了伸懒腰,顺嘴接话道。
谢朝渊一挥手,王让领着屋中人退下。
他一个眼神示意,谢朝泠过来,乖顺坐到他腿上。
“今日带你出去停松斋看看,去吗?”
谢朝泠眼睫动了动:“真的?”
从停松斋前院出去,跨过一座拱桥,再拾阶而上,是一座三层高的临水小筑。
这一带地处行宫最偏远的西北角,是谢朝渊自己选的,别的人都不爱住这边,很是冷清。谢朝泠戴了帷帽,被谢朝渊牵着走,路上偶尔才遇到一两宫人,皆与谢朝渊见礼,不敢抬头看他们。
上到筑台无人处,谢朝泠将帷巾撩起一半,问谢朝渊:“殿下为何要我戴这个?”
“不想让人看到我的琳琅。”
谢朝渊贴近他耳畔说:“谁要是多看你两眼,本王便挖了他眼睛。”
谢朝泠觉得这小殿下简直不可理喻。
“殿下屋里伺候我的那些人呢?也要挖了眼睛么?”
谢朝渊冷道:“他们不敢放肆看你,谁要是敢,那就挖了。”
谢朝泠回忆了一下,王进那些人确实从不敢直视他,原来如此。
“殿下这样,别人都怕你。”
“琳琅说过不怕。”谢朝渊顺手帮他将被风吹下的帷巾又撩起些,露出其后谢朝泠清俊眉目。
谢朝泠道:“殿下这样的,真做了皇帝,那也是个暴君。”
谢朝渊轻抚他面颊:“那琳琅就做个贤后。”
话不投机半句多。
谢朝泠目光落向前方,行宫依山而建,西北角这边是整座行宫地势最高的地方,这座筑台尤其,虽只有三层高,却能将行宫尽收眼底。
清早山岚叠嶂、云雾缭绕,琉璃瓦的重檐殿顶隐映其间,仿若不真实。谢朝泠轻眯起眼,心头倏忽滑过的念头尚未想明白,谢朝渊凑近问他:“喜欢这里吗?”
谢朝泠随口道:“喜不喜欢有何区别?别处殿下也不会让我去,而且殿下不是说,再几日就回京了吗?”
谢朝渊手环上他腰,语气危险:“你还想去哪里?留在本王身边不好吗?”
谢朝泠轻出一口气,抬手拍拍他手背:“不去,哪都不去,殿下别担心。”
谢朝渊收紧手臂:“琳琅,我说过了,我耐心有限,如今是在行宫里,我不跟你计较,待回去王府,你跑不掉的。”
低哑嗓音就在耳边,谢朝泠心下不快,嘴上只能顺着他:“殿下,你都说了会打断我的腿,我哪里还敢跑?”
被谢朝渊盯上,谢朝泠神色不动,无声与他较劲。
半晌,谢朝渊鼻尖轻蹭他面颊,放缓声音:“听话。”
作者有话说:
一、先太子,元后嫡长子
二、恂王谢朝溶,母赵贵妃
三、幸王谢朝浍,母元后宫女,难产死,元后养子
四、淮王谢朝淇,元后次子
五、太子谢朝泠,继后(原为德妃)李氏生
六、恪王谢朝渊,亲娘百翎国进贡舞女,养母丽嫔张氏
七、宁王谢朝沂,赵贵妃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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