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借着一句笑话轻揭了下僖贵妃的虚伪,不等人脸上难看又笑着改了口:“哎呦!失言失言,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惯了,姐姐勿怪。也许是僖姐姐只顾着伺候卫氏了,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六阿哥发生了什么都不知。”
“僖姐姐,六阿哥被人害了呀,你不知道吗?太医说六阿哥恐伤了灵智,虽我不觉得六阿哥有什么不好的,他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阿哥,我同四阿哥都爱护他,然姐姐总不希望卫氏腹中的孩子出事儿吧?”
“僖姐姐可就这么一个指望,卫氏也就这么一个指望,如若僖姐姐真觉得叫这孩子像了六阿哥好,姐姐直说便是,先前那作恶的奶娘李氏如今还关押在慎刑司呢,姐姐想用给姐姐就是了,待这孩子出生后叫李氏日日喂养着,我保那孩子同六阿哥一般!”
玉琭这一席话碎玉坠地似的砸得人心中一惊,在场的这么些人还真就没见过玉琭这般不在乎,这般坦荡的。
谁的孩子若是遭了难,做额娘的怕都得视作一道伤似的小心翼翼藏起来,生怕叫人知道了,生怕叫人议论着,然玉琭偏不,她既不怕朝人展露伤口,更是不信六阿哥不好,反将这事儿化作盔甲和长刀抵回去。
你若说咱们就好好说,放开了说,说个明明白白,此般态度反叫人说不下去了。
僖贵妃如今就被玉琭这话弄得骑虎难下,她那儿时真不知道,前儿来请安的时候她还当众拿这个说嘴呢,只是德妃不在而已,如若否认可叫人如何看她?
可万一就这么认下了,怕是德妃还真能做出来将李氏送到她跟前儿的事儿。
偏玉琭不愿就此揭过,还一再逼问:“所以,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会子将话说明白最好,省得姐姐您回头还说这个,我和六阿哥倒没什么,只是怕那李氏等不了那么久了。”
“害六阿哥的人早晚得死!”
原场面便有些冷,玉琭这一声儿死落下更叫周围无声了,简直落针可闻。
僖贵妃更是脸都黑了,这话说得她像是害六阿哥的凶手一般,可这回德妃是真恨错了人,她虽是对那人的手段颇敬佩,也对如今的局面欢喜,然她属实没废过这心,整日光是看着卫双就够忙了。
再揪着先前的话说也是没意思,僖贵妃瞥了一眼上头老神在在的太皇太后娘娘,见人没解围的意思,便只好也哼笑一声儿暂咽下这口气,避重就轻地说。
“本宫能有什么意思,本宫可盼着你好,盼着你早日寻着害六阿哥的人。”
说罢,僖贵妃又缓缓呷了口茶,朝玉琭轻笑,倒也不甚将人放在眼中:“你从前话少倒是讨人喜欢的。”
换言之,如今是嫌玉琭话多且咄咄逼人,惹人烦了。
玉琭也笑了笑,给怀中的六阿哥擦了擦因长牙而容易流出来的口水,照旧是直来直去,不跟人打哑谜了,心中反得几分畅快。
“我又不是银子哪儿能叫人都喜欢,个花入各眼罢了,万岁爷倒是喜欢我这般。”
僖贵妃气得牙痒痒,先前同人打嘴仗就没个赢的时候,而今不打哑谜了着德妃反而更气人了,她德妃倒是能豁得出去脸,连面上的和气也不维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