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结亲(1 / 2)

 季老爷初衷不变,也是季夫人的心愿,二女儿必须跟尹家结亲,不枉她老人家高兴一场。

晓曦不敢违拗,事后跟着尹家人回到京城。尹家对季家有愧,这亲不能不结。

天峻没有参加丧礼,若怪罪起来,就说老爷关他禁闭,不敢不尊,也说的过。听闻晓曦等人回来,慌忙整理衣冠,出去迎接。

隔着老远,只见永春把晓曦扶下车来,手揽着她的肩臂,她有些推辞。

天峻把拳头握紧了,咬牙道:“你瞧瞧,他想做什么?”

阿彦看在眼里,啐了一口:“那小子就是个王八蛋!常听家下人嚼他坏话,可见都是真的,竟欺负到少爷头上来了!”

他恼了,冲过去,一把将永春摔出去,喝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不是想欺下犯上么!”话未了,只听阿彦喊:“季姑娘,季姑娘!”转头一看,她瘫在地上,脸蛋儿苍白。

老爷真真怒了,走过来劈头就是一掌,天峻不服:“为什么打我!”

尹老爷面红筋粗,叫道:“晓曦这两天折腾病了,你不管也算了,居然把永春推开,岂能容你!”

他怔住了,那边永春爬了起来,对天峻瞄着挑衅的眼神,沉着脸道:“少爷定是看见我扶着季姑娘才不高兴的,可季姑娘病得厉害,我作为老爷的代表,当然会好好照顾。”说着,带着倨傲的神气走了过去,把手伸给晓曦,晓曦顿了顿,却扶了镜鸾而起。

永春的热情被冷落,很不自在,晓曦依着镜鸾,对他道:“杜管家,谢谢你一路来对我的照顾,不麻烦了。”遂与镜鸾走了。

众人都怔怔的,天峻多少有些得意。她心底却更不明白了。

尹老爷一再的劝慰儿子,跟杜永春学习,理解了当下家中生意的情况,将来就好上手了。天峻死活不肯,永春也没那个意思,阿彦看不惯他那个神气,暗暗地给天峻出个主意:“小的看他不是什么善辈,依仗着老爷,就趾高气扬的。”

“我自然都看见了。”天峻说,“过来。”对阿彦耳语一番,阿彦又喜又怕,豁出去了,点头笑道:“真闹了出来,小的一力承担,并不拖累少爷。”

天峻义勇的拍拍他的胸,自信道:“你跟我也好些年了,亲兄弟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阿彦喜得了不得,笑嘻嘻走了。

一日傍晚,杜永春从店铺里回来,走在夹道里,美滋滋的拿着一副耳环,春秋大梦做不休!忽而一个麻袋照头一罩,然后乱棍猛打,永春骇异,被踹倒在地,一帮匪徒摁着不让起来,只见他挣扎叫喊:“什么人!不要打,不要打了!”

阿彦拎着一个长棍,得瑟笑了一下,奋力把棍子往他身上一横!他便没有声响了,软塌塌的歪着。有人道:“别打死了。”

阿彦笑道:“放心,不会死。”一行四五个灰突突的跑走。

次日上午,晓曦正在房里刺绣,阿珠进来说:“不知怎地,杜管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胳膊腿儿也不能自在。”

晓曦不妨的缝了一针空,刺破了手指,“哎呀”一声,起身忙问:“是谁干的呢?”

阿珠摇头:“老爷正问话呢,今儿早上亏得被人发现,不然半条命也捡不着了。”

“这么严重!”情不自禁的着急,正欲去看,一小厮进来说:“大少爷想跟姑娘说说话,在小南楼候着。”

她只撂了句:“安心叫他等着吧,不闭门思过,违抗老爷的命令么?”忙忙的出去了。

小厮郁闷,依言告诉了天峻,纳罕道:“她当真生我的气了。”

那些尹老爷派着看守天峻的,竟都是天峻的人,所以来去并不受阻,若有人问,还可以防着。

阿彦跟了看晓曦干什么去,却是看杜永春,且听见杜永春咬定是大少爷暗算他,尹老爷大怒,要拿天峻问话。阿彦急急的回来告诉,天峻一鼓作气:“我就承认了,说看不惯他,所以教训一顿,老爷还能把我打死不成?”阿彦不安心,拉着道:“少爷别自投罗网了,近来老爷对你的态度不似先前温和,怕不能理智,为那杜永春,何必自讨苦吃?”

天峻想了想,点头问:“你说的对,我甚至不想为他的事儿多费一句口舌。你们掩护我,出去躲几天,就说昨儿下午偷跑的,就赖不上我了。”阿彦情急,慌忙应了,悄悄地掩护他溜走。

那里晓曦看了永春光景惨淡,掩面而泣,轻声说:“杜管家那样好的人,被贼寇打的受伤,没事才好。”

镜鸾道:“老天爷眷顾福善双修的人,姑娘别担心。”

她固然担心的是天峻,只望不是他,否则就真的一无是处了。而尹老爷派去带他的回说:“大少爷昨儿下午出门了,现在没有回来。”

“什么!”于是,受累的只能是阿彦他们,“昨天不见的,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是不是你们放的他,要不然怎么知情不告!”

阿彦面红耳热的解释:“老爷不知,这两天大少爷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说是读书发奋,谁也不敢打扰。适才老爷找才踹开门的,才发现没有人。”头头是道,有点理由,尹老爷只叹气发闷。

晓曦上前道:“听如此说,天峻应该没有时间为非作歹。杜管家被蒙着头,也没有切实看见,说不定是外面的仇家。”

尹老爷拈须点头:“永春胡乱猜的,本想不可信。但我已下了重令,他还是当做耳旁风,可怎么是好?”懊恼垂泪,更为晓曦抱屈。此时,尹夫人身体略好,听到又出了事,让丫鬟扶着出来,晓曦忙过去,也不说话,只帮着搀扶。

那天峻记着翠儿,因想:“包了一个月的场,才去过三天,不仅我亏,她定也寂寞吧。”如此想 着,急忙进了倚红楼。

老鸨子看见他来,眼睛一亮,兴冲冲的迎过来,纳罕道:“这不是尹公子么?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却不知公子这样有情有义。”一面殷勤,一面牵他坐下上了酒,天峻并不饮酒,只问:“那日我成婚,可是老妈妈把妹妹们支使去的?”

老鸨子笑容一僵,复又陪笑,假意说道:“真真误会了,是她们对公子情深,我左右是拦不住的。来了就好,公子不在这两天,可苦了我们姑娘。”摇着羽毛锦扇,故意的淌眼抹泪。

一些姑娘竟推了客人们,蜂拥蝶簇,把天峻围得呼吸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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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峻情切切去敲翠儿的门时,门开了,门内站的却是个男人,两人谋面,都明显一惊。“小生哥!你怎么在这儿?”天峻心里噌噌的发虚,但极力说服自己:是嫂子勾引我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能怪我,不是我的错!

小生早把脸紧张的绛红,怔怔的站着不知作何解释,却见秦翠儿从里面出来,铅华敷面,白里透红,诧异的笑道:“天峻,是你呀!”

天峻不免狐疑,呆呆的一笑,直望着段小生:“不会是又画像来了?”

小生转过神,僵僵的点头:“是,是,画像来着。那个,天峻,你不是即将成婚了么,怎么还想醉花宿柳?”

天峻拭一把心头的汗,淡然说:“我比小生哥强不了多少,我才有了个没名分的妹妹而已,不必顾忌许多。你呢,可是有了嫂子的。虽说画像,也是烟花场所,小生哥来惯了,不怕嫂子疑心么?”

小生吐了口气,一拍胸脯,清白无杂似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倒是上回,我一点不知道呢,你嫂子跑去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