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真是仗着自己漂亮和聪明,一门心思玩弄心机手段,要是放在古代,妥妥的祸国妖妃之首啊。
可为了一个何家,她都要把南城搅得天翻地覆,如果她知道当年的事,其实是——
赵东阳正腹诽,冷不丁地从后视镜里对上一道视线。
后座的齐晟不知道何时醒的,阴冷的视线穿透了车内稀薄的空气,戾气浓重。与他的视线相接,只觉被毒蛇蛰了一口,遍体生寒。
赵东阳整个人一个激灵。
“您什么时候醒的?”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齐晟的脸色,干笑了两声,“沈小姐不乐意上来,我喊不动,三哥,要不您自个儿说?”
齐晟没搭腔,瞬也不瞬地盯着沈姒的背影,面上没多少情绪,眉眼间积的却是阴沉,难说什么心思。
一身杀伐气,压迫得人心悸。
狭窄又逼仄的车没陷入死一样的沉寂,过于安静的氛围让人毛骨悚然,直到驾驶座的椅背突然被踹了下。
齐晟敛回视线,沉声道,“开车。”
“不送沈小姐回去?”赵东阳不敢跟他对视,但还是诧异到扭过头,“那你让我大老远绕过来?”
他摸了摸鼻子,刚刚还心里发毛怕死得要命,现在又忍不住补上句,“也是,人家说跟你逢场作戏呢,刚伤心完,可能没空敷衍你。”
齐晟掀了掀眼皮。
一个字都不用他说,对面闭了嘴。
这种时候再不识相,他真得给自己的墓地挑风水了。赵东阳是个人精,最会察言观色,也最怕惹祸上身,他脚下一踩,超跑滑了出去。
沈姒本来都走远了,在车子擦过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
她才注意到,后座似乎有人。
没看清。
沈姒纤丽的眼微微一眯,没来得及多想,车子缓缓停在了身侧。司机替她拉开了车门,她抬手将鬓角凌乱的发丝勾到耳后,弯腰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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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算在港城待太久,返沪的机票定在了第二天。
结束了和周子衿的购物扫荡,沈姒回去得很晚。太平山别墅私密性很高,山环水抱的位置,山形绵延如卧龙,海湾蜿蜒似新月,视野开阔,维港迷醉的夜景能一览无余。
沈姒踢掉了高跟鞋,没什么精神地看阿姨将大包小包的礼盒送进衣帽间。
她今天的兴致始终不高。
很奇怪的状态,从墓园回来,她就陷入一种无端的不安和空虚感,就像是心底紧绷的一根弦断了似的,总恹恹的,做什么都不踏实。
沈姒想得出神,以至于在卧室看到对面的身影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隔着一簇淡蓝色烟雾,齐晟掀了掀眼皮,视线沉沉地看着她。
他的眼是阴郁的,薄唇是微抿的,面上情绪很淡,不见愠色,却让人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来。
“怎么不出声?”沈姒眨了下眼,心底莫名有些发虚,在原地僵了几秒,还是不自觉地想靠近他,“吓我一跳。”
过于安静的氛围本就磨人的神经,他的视线太冷,浸得她骨头发软。
离他不到一米,沈姒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没得到回应,她脚下一轻。齐晟单手拢过她的腰身,将人按在了腿面上。他低头和她纠缠在一起,从未有过浅尝辄止,上来就是强势的进攻。
突如其来的兴致,格外汹涌。
沈姒有那么几秒停止了思考,在情形有些微妙时,她微啜着气偏开脖颈,“不行。”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她按住他作乱的手,“我今天不太方便。”
覆盖在周身的清冷气息让人沉迷,在一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齐晟捏着她的下巴,手劲很大,指骨硌的她面颊生疼。但在她抗议前,他手上力道一松,拇指指腹从左到右缓慢碾过她的红唇,停留在唇珠处。
他的眸色始终沉静,偏低的嗓音显得格外漫不经心,“那就换种方式。”
他的意图如此明显。
“齐晟。”沈姒揪着他的衬衫,声音在抖,比往日多了一丝软音。
她在抗拒。
偏偏连她抗拒的样子都勾人。
齐晟凝视着她,看她红唇妖冶,眸色迷离,沉迷她旗袍下的活色生香和风光旖旎。可兴致攀升的同时,心底的燥意和怒火也窜起几寸。
——逢场作戏,当然是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的。
齐晟眸色冷淡下来,单手锁着她的腕骨一扯,看她摔坐在脚边的地毯上。
他没伸手拉她,手腕浪荡地搭在膝盖上,腕间的小叶紫檀佛珠光泽温润,牛毛纹历历可晰。
“怎么,要我教你?”居高临下的姿态,散漫、平静。
他从未这样看她。
沈姒眸底的茫然还没散尽。意识回拢了几秒,她甚至反应不过来这是不是玩笑话,轻下去声音闷闷的,“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
齐晟低笑了声,掐着她的后颈拖近了彼此的距离,意态轻慢。
满目的轻佻和风流,他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又沉又缓,冷得没什么温度,“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