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穹家,一股沉闷紧张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早晨出去打猎的族人,他们一个个神情焦急的张望着屋子里头。
狭窄的堂屋里只有两个人是站着的,望虎和一名身形粗壮和荆雄长的有八分像的大汉荆立,两人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另外一个人,一个身材消瘦,正半蹲在地上为受伤昏迷的玄穹母亲和另一个木族汉子诊治伤势的老人。
玄穹母亲的脸色苍白,白的没有血色,身上的兽皮衣被划开一道道大口子,每个口子下面都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最厉害的一处在左大腿,那里直接被抓去一块巴掌大的皮,翻卷出好像蠕虫一样大片的模糊血肉,血流如注。
另一个木族汉子身上倒没什么伤,只是他的右肩膀被洞穿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几乎要穿透后背,那一根根跳动的青筋和碎裂的肩胛骨就在血脉中隐隐可见,那血更是流的遍地都是。
“太重了,太重了,哎,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身材消瘦有些佝偻的老人喃喃自语着,手上却翻飞如蝶,不断从身旁一个陶罐中取出大把大把血红色的泥巴糊到那木族汉子的伤口处,直到糊满了厚厚一层才停住手,叹口气,这才又为玄穹母亲也糊上红泥。
望虎在一旁焦急的问道:“族老,荆虬兄弟和玄奇家的怎么样了?”
族老站起身,他那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一样随时可能熄灭,“玄奇家的都是皮外伤,将养两天就没事了,不过荆虬,哎!”族老惋惜的叹口气,“他的右臂算是废了,本来他是玄奇之外最有可能成为木武的,却是,唉!”
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那荆立却是转过身一拳砸在土墙上,足有婴儿头颅大的拳头在土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喘着气道:“又是那头畜牲,它毁了我们两名勇士,那可是两名可能成为木武的勇士啊!”
那族老露出恍然的表情,脸色黑沉沉的道:“原来是那头夺去了玄奇性命的斑虎,难怪!难怪了!”
望虎身上升腾起杀气,恨声道:“没想到都十年了那头畜牲还没死,今天打猎遇上,玄奇家的当场失去理智,不顾性命冲上去,若不是荆虬兄弟拼死把她救下,只怕她就要随着玄奇大哥一起去了!”
那族老点点头。面色益发阴沉地道:“斑虎这畜牲对我们打猎是个要命地威胁。看来我得向本族求援才行。望虎。知不知道那畜牲在哪里出没?”
“在雪松林附近。那头该死地畜牲!”望虎也忍不住猛捶墙。砸得玄穹家一阵晃动。也难怪他这么愤怒。那雪松林是附近荒原野兽地聚集地。是为望虎他们提供最多食物地天然圈养场。那斑虎若总在那里出没。不说对他们打猎是一种威胁。怕是那些野兽也要被祸害掉一大半去。叫望虎这村长如何能不着急!
族老阴沉沉地道:“一头斑虎而已。本族只要派一名木武来足以碾死十头这样地畜牲。当年玄奇被那斑虎杀死。若不是这畜牲早早遁逃。哪容他活到现在。哼。两名有着木武潜质地勇士啊。那畜牲!”
族老恨地眼中都快冒火了。木族除了最大地本族外。其余族人都在下面分成一个个村落居住。哪个村落一旦出名木武。那便是整个村落地荣光。是可以迁移到更适合族人居住地木族属地去地。哪还用得着在这冰天雪地里受苦。
想到这些族老对那斑虎更是恨绝。当即便出了玄穹家。回自己地宅子给本族传信求援去了。留下望虎和荆立两人面面相觑。各自都看到对方眼中熊熊地怒火。
荆立咬牙切齿地道:“村长想怎么办?”
望虎把拳头攥得嘎嘣作响,沉声道:“马上把族里所有的汉子召集起来,不用等木武,不信我们不能把那畜牲错骨扬灰喽!”
荆立眼中凶光更盛,荆虬可是他的本家兄弟,他对斑虎的恨意甚至比望虎来的还要猛烈。
“阿爹!”小狗熊样的荆雄冲了进来,骨碌碌的大眼睛四处一遛,喊道:“怎么没见玄穹,他应该早到家了?”
望虎和荆立对视一眼,双双冲进院子,一问等候在院子里的族人,双双色变。
冰雪荒原上,一道瘦小的人影正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行。在那一片没有尽头的白色世界中,那瘦小的身影是显得如此醒目的一个黑点。
玄穹肩上扛着一柄快有他人高的大斧头,清秀的脸上罩着一层浓浓的煞气,那从荒漠般眸子里射出来的杀气有若实质一般在空气中波动着,惊人的,有若实质的杀气,出现在这个只有十岁还从没沾过血腥的少年身上,不知道望虎和荆立他们见了会作何感想!
雪原上,又是八个黑点从远处玄穹视线不及的地方飞奔了过来,那是八只毛色发青、强壮有如牛犊的苍狼,它们远远就嗅到了生人的气息,而且还是落单的生人,这样好的食物它们是不会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