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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皎把买来的东西一个个排好在浅棕色桌面,三明治、煎蛋、水果,250毫升约70度的牛奶买的是最贵的“科尔沁印象”,至于核桃仁……胡皎握着两个完整的核桃,不知该用他的脑袋砸开呢,还是用它去砸他的脑袋。

“这下可以告诉我……”

他拿着三明治,“用餐时尽量别说话,胡椒小姐。”

也就是说,她还得坐在那儿,巴巴看着他,等他优雅地吃完。

他喝了口牛奶,点点头,大发善心地递了个橘子给胡皎。

“我不吃。”神经病你快吃啊,我现在实在没心情……胡皎腹诽到这里,听他说:“帮我剥开。”

性格实在差!胡皎狠狠把橘子一掰两半。

“你要问什么?”神经病在二十分钟后才开口说话。

胡皎在脑中捋了一遍自己的措辞,恭维地问:“我想请教你,关于上次的推论,呃……什么单身、年龄、职业甚至被殴打的经历,究竟是怎么得出来的?”

“你喜爱的DuaneGibran在书中不止一次提到谋杀现场与罪犯性格的关系,我以为你懂。”

“我要是跟他一样,早去写小说了。”

纪方栩挑眉,纠正道:“DuaneGibran不是小说家。另,你的智商真像黄鼠狼拜年。”

没安好心?他看出我不是单纯求教么,胡皎心虚地问,“怎么了?”

“捉鸡。”(捉急)

“如果高智商的下场是必须在这里住院,我宁愿是黄鼠狼。”胡皎不满道。

“对‘高智商’一词,我真诚地表示谢意。”他调整一下坐姿,“胡椒小姐来这儿的目的应该不是跟我斗嘴吧。”

“说的也是。”胡皎对自己居然无聊到大老远跑过来又是为他买早餐又是跟他抬杠而感到羞愧。她抿抿唇,腮帮子因此鼓起圆圆一块,看上去像动画片里的小松鼠,“您是如何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推断出凶手的基本情况?”

纪方栩忽然问,“是不是我说明白,你就不会再来了?”

“应该……是吧。”谁会成天没事老往这里跑啊,话说不会被传染吗?

“Good!”

胡皎喜滋滋地拿出笔记本和笔。

“可我忘记那天自己说了些什么了。”

胡皎有一瞬间的无语,“你说,凶手是个长相一般的单身男人,35-40岁之间,单亲。童年时受到一名红衣服马尾辫女性的伤害,一直生活在否定与指责中……”

“童年时期对一个变态的心路历程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个阶段,被害人外貌特征十分明显,如果不是由于受到这类女性的伤害,作为一个非高智商罪犯,他不可能莫名其妙选择这样一类人成为自己的目标。男孩通常伴有俄狄浦斯情结,就是俗称的恋.母。他的童年生活中,缺少一个能与他长久相处的女人,或者说,自他懂事以来,几乎没有任何女性给予过他母爱的温暖。年少时恋.母情结的缺失,导致他内心深处极度渴望受到年长女性的抚慰,这种抚慰在同龄人或者比他年龄小的女性身上不可能得到。这个阶段,他受到了年长女性的羞辱或者是虐待,比如,继母、教师、邻居等等。这次心灵创伤使他记得这个女性的外貌特征——红衣服,马尾辫。”说到案情推理,纪方栩再没任何戏谑的言语,眼神中几分认真和些许得意,“一个对某类女性有如此憎恶心理的男人,若有了妻子,也一定是个家庭暴力实施者,问题是,他根本娶不到老婆。”

“为什么呢?他不丑,也并非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男人的相貌并不是现代女性做出选择的第一因素。”这倒是个大实话,看来纪方栩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一个受过挫折的男孩,两种选择以克服心灵创伤。一是自身努力获得巨大成功,二是自暴自弃惩罚他人。很遗憾,他选择了后者。因此,我推断他受教育程度不高,性格偏激懒惰,在本该立业的20-40岁之间一事无成,在本该成家的25-35岁之间找不到妻子,因此成为亲戚、朋友口中的反面典型。”

“所以你进而推断出他家境不好,没有汽车,只能靠公交或者自行车出行。”

“你总算有了点长进。”纪方栩赞许地点点头,“但仍不够全面。”

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被纪方栩小小地肯定了一下,胡皎内心有种“哎呀原来我也能做到”的欣喜,看来忠言也并非都逆耳?胡皎想了好一会儿,“他作案都在祥口区,如果有机动车的话,完全可以在整个L市滥杀无辜。而且,骑自行车或者步行声音比较小,也不怎么引人注目,跟踪受害者的时候比较方便出入没有监控探头的小巷子,逃跑时也比较方便。”

“还有呢?”

“我再想想……”胡皎陷入思考中,平时她一定惊讶于自己为什么跟小学生似的那么认真地思考一个神经病提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