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瑜那厮在信中说，北顺已派特使到盟国西秦求救，西秦很快就要出兵。如果此时停止攻打北顺，等西秦和北顺联合攻下东齐灭掉吕氏后，将力助林氏称帝，三家平分天下。”

“那他相信吗？”云芷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信，祖父对大齐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林朝宗回忆道，“当时祖父勃然大怒，当场撕毁了密信。然而，最可恨的是北顺并不死心，又专门派特使前来。”

“那后来呢？”石玉问道。

“自然是赶走特使。”林朝宗咬牙切齿地说道，“最可恶、最卑鄙的是他们在劝诱先祖时，临曲又传出童谣，说什么‘喜也钟，丧也钟，双口无一口，旁有丛木生’。”

“喜事敲钟鼓，丧事也鸣钟。这好理解，可‘双口无一口，旁有丛木生’什么意思？”云芷凤眼瞪得溜圆。

“这些童谣摆明了是北顺所为，一手拉拢一手陷害，没有最阴险只有更阴险，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啊！”林朝宗眼里瞪出血丝，“这个‘钟’不光是敲钟的意思，还含沙射影暗示大齐敬宗时的大将军钟义。此人名叫‘钟义’，其实是个反贼。他率兵征讨大齐南方小国的时候突然半途兵变，闹得大齐差点亡国。至于‘双口无一口’，双口即‘吕’字，‘无一口’的意思是吕氏被诛灭，一个也不活不了。‘旁有丛木生’，‘旁’就是身边，指吕氏身边；‘丛木’为林，暗指我林家，意思就是朝中林氏将取而代之。”

“原来是这样。”云芷恍然大悟。

“这样朝廷怀疑先祖，金牌急调。”林朝宗说道，“谁都清楚，临阵换将兵之大忌。先祖耿直，不知朝中对他猜忌，认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胜利在望之际执意拿下燕阳，为安王报仇。此举更加引起朝廷不安，三日内连发五道金牌。先祖万般无奈只得过来，到临曲就被拘拿入狱，后被与我家有嫌隙的奸贼白皓栽赃陷害，满门抄斩。”

“啊！”云芷惊叫一声，喃喃问道，“那您……”

“安王与先祖交情很深，但他当时在山中养病，等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派人营救，可为时已晚。”林朝宗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多亏先父好友，冒死救出先父，连夜送到安王养病的山中藏匿。后来东齐亡国后，北顺勾结西秦大肆追杀诱捕大齐皇族和王公大臣，安王与先父各自逃亡。先父隐姓埋名，四处流浪。后来巧遇先祖的结拜兄弟收留。为师六岁之后，开始传授我武艺和兵法。等我到了十四岁，先父把先祖的不幸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并反复叮嘱为师记住两大仇人，一个是北顺陆家，一个是投靠大秦的白家。之后，先父和一些江湖朋友到大秦暗杀了白皓的后人。再后来，寻到陆瑜后人的消息，在暗杀中先父被对方的一个高手重伤，回家不久就伤势发作而亡。那陆家多方打探，伺机报复。母亲担惊受怕，带我远逃。三年后，长期担惊受怕的娘亲又染病去世。”话到此处，师傅已泪流满面。

“师傅，眼看报仇的日子来了，您多保重啊！”云芷低低劝道。

“是啊，师傅，您要多保重。”石玉也劝。他在听师傅讲往事的时候，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疑问：原来的石玉是谁，什么时候跟着师傅的？也许这个问题原来的石玉知道，自己的记忆截止在从云梦山摔下看到云芷那一刻。

静默了一阵，石玉脑子一转，试探着问道：“师傅，徒儿那次一摔，以前的事儿都记不起来了。徒儿是哪里人，师妹是哪里人，您是什么时候收我们为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