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是我家的童养媳,”章远笑,“是不是?”
“那你就是我家的小长工。”何洛啐他,“对了,小长工,改天帮我爸扛大米去!一袋大米,再来一袋白面。”
“你爸那么大领导,手下小弟成群,还用我?”
“他们又不是我男朋友,你到底去不去?”
“我……”章远心有余悸,“我有些怕你爸,他看起来特别威严。”
“威严?”何洛失笑,“当年我爸的学生都和他没大没小的,如果那时候有什么十佳教师评比,他铁定上榜,最温柔班主任啊!”
“你爸的学生都是大包小裹地去看老师,没从你家里拿东西走吧?”章远说,“我可是空手套白狼,就把他掌上明珠给拐跑了,美国都不去了。这两年你爸气消了么?”
“消了,消了。”何洛说,“我前两天给他们写了一封信,高压水枪啊,看得他们眼泪哗哗的。”
“写什么了?这么感人?”章远问,“让我拜读借鉴一下吧,我妈一感动,也许就给我涨零花钱了。”
“撒撒娇呗。”何洛轻描淡写,“想想看,他们也怪想我的。”
“我也怪想你的,你怎么不撒撒娇?”章远问。
“你都不在人家身边耶,人家每天一个人哦,打饭打水上自习,好寂寞耶,怎么练习撒娇嘛。”何洛学台湾腔,撅着嘴,嗲嗲地扭了扭肩。自己先受不了,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童嘉颖从水房回来恰好听到,手里的牙缸脸盆险些扔一地,眼睛和嘴都比平时圆了一圈儿。
“我开始打摆子了。”章远说。
“我们全寝室都在打。”何洛咯咯地笑。
章远放下电话,想起何洛娇气的声音,头皮发麻,摇摇头,却又抑制不住地想笑。他抬眼看到桌子上揉成一团的几张纸,上面的字迹无比眼熟,抢过来展开,不禁勃然大怒,“‘阿香’,吴江,给我滚过来!”小心翼翼展平,红色的辣油在笔记纸上洇开,形成半透明的圆圈,一个又一个。<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