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留下来的这只吉利蛋，此刻则走过去拿起放在治疗室正中央治疗器平台上的毛巾，然后走回来帮我把沾满泪水的眼眶、脸颊、身上和叶子给擦拭干净──原来刚刚我是哭出来这么样多的泪水吗？是因为菊草叶的眼睛太大、泪腺太发达的关系吗？记得我穿越前就算人给揍哭了，也从来没有过流出这么多的泪水啊！忽然间又感到了丢脸，可恶……此时我突然听见了正帮我擦拭着泪水的利启它对我道歉道：

“对不起呢这位病患，刚刚动粗把你给拖回来了吉利。”

尽管它明明正在帮我擦拭刚刚流出来的泪水，但我仍然警戒想着它该不会──也是那种想要去折磨、恐吓、欺负并看我笑话的畜生吧？我感觉自己真有点要受不了了，半带着些许豁出去的怒火叫道：

“不要──再叫我病患了啊奇克！”

不同于刚刚那只叫做吉诤的畜生，利启用感到无奈而可悲神情看着我的同情摇着头说道：

“不行的吉利。既然病患你已经明确作出了逃跑的‘病态行为’，那么在被PM心理医生宣告为‘康复’以前，我们……本中心所有从属的医护人员及相关PM们，也都只能够这样子称呼病患你了。因此病患你也最好接受会比较好，不然的话也只会大大拖延病患你被宣告为‘康复’的时间而已喔。”

搞什么鬼──原来这种鬼治疗还没有结束吗？是还要这样子反覆去搞我几次啊？混蛋……我忍不住生气质问道：

“开什么玩笑啊奇克？难道除了我以外，就没有其它PM会做出逃跑的行为吗？那些被它们主人给虐待的PM难道不也会──”

这时吉利蛋温和的插我嘴道：

“但是很遗憾呢。我主人诊断病患你的逃跑行为，并不是因为遭受虐待的正常行为，而是病患你本身自发的‘病态行为’喔吉利。”

诊断的还真正确……！我不得不改口说道：

“但……但是难道其它PM们就不会因为任性或是其它原因而逃跑吗奇？”

吉利蛋理所当然答道：

“除了遭受死亡和虐待威胁以外的逃跑行为外，都算是病态行为喔吉利。”

可恶……！为什么被收服的PM们……非得只能够在这两情况底下逃跑才算合理啊？我感到无奈而生气的骂道：

“是有这么样宽的吗奇克？你们这些家伙……！”

吉利蛋依然理所当然说道：

“当然了吉利，就连帮助病患你逃跑的那些大嘴雀和烈雀们啊，之后按照惯例我们也都会去……”

什么……！连之前帮助过我的大嘴雀和烈雀它们都不肯放过吗？不要──不要啊！突然间绝望、惊恐、哀伤和内疚的强烈情绪催逼令我又再度情绪失控……我忍不住哭叫着打断了吉利蛋正说着的话：

“不要奇克！呜我──我不准！呜……我不准你们这样子再去折磨它们……”

是明白知道的：不管现在的我再怎么样的哭喊、再怎么样的反抗、再怎么样的威吓，也都无法去阻止它们这些畜生们、将要对大嘴雀和烈雀们进行报复的现实，或许接下来除了求情以外……就什么也都帮不到它们了吧？我真是一个废物……可恶──可恶啊！哈哈……感觉情绪又要崩溃间，忽然却听到了这只吉利蛋语带轻挑的说道：

“病患你这么样紧张是干什么啊？竟然还哭了呢？为了你的朋友们还真是有够可爱的吉利。其实刚刚我要说的是：我们也都会去追踪观察它们而已啦。不用紧张，只要未来病患你能够紧紧守护住你的‘誓言’，那我们也就不会再去找它们来做补充‘治疗’了。当然了，假若病患你胆敢违背‘誓言’的话，即便只有一次──那么谁也都不能够再做保证了喔。”

它说着又拿起毛巾来帮擦我眼睛里的泪……不知道这是恐吓？还是绑架？只要我再敢逃跑的话，它们这些家伙铁定就会对大嘴雀和烈雀们进行报复的吧？然而，现在的我又能够选择吗？我不得不回答道：

“呜奇克我……我知道了。”

听到自己低落的答应声，却是发现居然已经完全提不起，任何一丝想要逃走的意念了。再想到这样子的念头，绝望与恐惧的感觉就会扑天盖顶的降下──挣不开、切不断……就像锁死般没有任何动能，也没有任何士气了。

“嘛，看来病患你终于也明白‘誓言’的重要性了吗吉利？不过我相信应该也不会再有能够帮助病患你违反‘誓言’的人或PM了吧？因为若是人的话，那可是要进警局留前科的；而若是PM的话则就‘更简单’了，不是吗？再说如果病患你要是再做出违反誓言的行为，之后再被抓回来的话可是就要被强制接受更深入、也更痛苦的‘治疗’了喔。”

束缚的好紧、好紧啊！是有需要这样子去对我吗？至少现在，我已经不会再逃跑了呀……！够了──我不要再听它说这种事情了……必须转个话题才行：

“那……那么如果不听训练师的话，也都是‘病态行为’吗奇克？”

对此吉利蛋笑道，又是毫不顾忌的说出令我感到痛苦的话：

“呵，病患你别误会了喔。不论是病患你的‘誓言’、还是我主人的‘治疗目标’，都跟病患你想不想要听你主人的话无关：毕竟能不能够驯服病患你那是你的训练师的工作，我们呢只是会确保病患你不会违背‘誓言’而已；不过对于要治疗有‘反人类’这种严重病态问题的PM就不一定了说──反正我相信按照病患你主人的实力，想要完全驯服病患你的身心亦只是时间的问题吧吉利。”

完全驯服身心是在开什么玩笑啊！就算我现在无法也不能逃走，但变强了以后也不一定啊！混蛋畜生──到那时候我一定要把大嘴雀和烈雀们也都一并给救走啊！尽管感觉到已经欲哭无泪了，仅有听到自己绝望、坠到谷底下的怒吼声，打从心底下传来无用的不平之鸣……这时吉利蛋才将我的泪水给擦干净，接着它继续说道：

“好了吉利。病患你就先趴到中央的平台上面去恢复体力吧。之后，若病患你‘有空’的话，我们会再跟你做‘补充’的心理谘商治疗的。”

吉利蛋对我说着，我虽然照它话做，但仍然感到不爽的回它嘴道：

“哼奇克……我才绝不会‘有空’的。”

听言它反而竟又笑出来说道：

“呵吉利，病患你又误会了喔。有没有空的判定并不是由病患你本身来决定的，而是依照病患你是否在没有得到你主人的授权底下，迳行离开你主人的视线范围内来做为决定的喔。”

换句话说，之后如果没有得到小纹同意，就走离开她视线范围的话，它们就还要再跟我做那见鬼的心理谘商治疗吗？够了──我……我还要再被这样子给折磨多久啊？如果没有被那医生给认为“康复”的话，那么我之后不就都不能够再离开小纹她视线范围了吗？可恶……从刚刚开始就一层又层、一道又一道的各种约束我不能够逃跑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这样的去更进一步束缚我……但至少还能够庆幸吧？自己不用去跟普通PM一样被关到又黑又小又满是噪音的球里面去吧。

但是如果……如果只是不要被关到PM球里面去的话，也许先前在研究所内直接跟皮卡丘它诉说就好了，这样子的话甚至不用牵连到大嘴雀它们……果然还是那个吗？曾经拥有过的那个：能够从被收服状态底下逃离的希望，尽管现在看来也许只不过只是个命运的陷阱。假若没有在那时候逃跑的话，亦不致于会招来这些PM，也亦不会遭受那只吉利蛋的大量灌输、反覆蹂躏；亦不会遭受这只吉利蛋的强迫威胁、反覆约束……

(再一次的反覆，摧残着那个反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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