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云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暗暗燃烧，盯着不断嘶吼的李老爷，与那挂着笑容，一成不变的李圆。

李圆继续说道：“那一天，它终于苏醒了，将体内的怪，彻底的释放。可是很快又进入了沉睡，沉睡之后的它，很合作，很配合——因为，它已经成为了野兽，只为升华而存在的野兽！——我们四处做善事，开仓赈灾，修建寺庙道观，施舍乞丐，无一不做——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我们！”

李圆仰天大笑，接近疯狂，一股压抑的激动，将其完全宣泄。

李老爷身体的颤抖明显剧烈，声音几乎不能克制，嘶吼道：“青儿——”

李圆停止大笑，道：“李大善人，也想修习鬼道，却只有一个恳求——就是将他的独子送走。”

夏长云道：“你们坏事做尽，泯灭天良，却又为何将李青送走！”

李老爷闻言，嗓子里嘶吼不已，听不见什么，但身体的颤抖已经带动着脑袋，甩了起来。

老道低沉道：“很明显，是李圆唆使李老爷修习鬼道，在附身之后，为了试验苏醒的状态，便又寻找了一个试验目标——便是那倒地的巨蝎！因为一但附身苏醒，便再也不能变为人了。——可是虎毒不食子，李老爷看到鬼道的状态，心有余悸，担心李青会遭遇毒手，所以将其送走——”

夏长云怒不可遏，指着李圆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李圆一脸从容，神情不变的道：“你凭什么断言，是我主使？”

老道一捏长须，眼放光芒，道：“因为你的用词——你说李大善人，也想修习鬼道，却只有一个恳求——你太狂妄了，李老爷若是主使者，会恳求谁吗？”

夏长云道：“那李老爷是无辜受害的吗？”

老道摇头道：“他是参与者，试验者，被唆使者——当然也是受害者——却绝不是无辜者。”

夏长云心中释然，面色一沉，道：“我明白了——凡世上一切，反常必是妖孽！——我要将其全部诛除！”

老道闭目言道：“身附鬼道，早已不能为人，而所需外力不明，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一旦苏醒，便血流成河。”

李圆笑道：“老道长，心细如尘，是不是从一进大门就开始怀疑我了——”

老道略微思索，答道：“错了，是从还未进门开始，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怀疑这所宅院里所有的人！——附身鬼道的人，还有一处秘密，我也是今晚才刚刚知道——饭席之间，我几次出言不逊，李老爷只是笑着，却显得极不协调，我便猜测——附身鬼道的人，可能只是披着一层薄薄的人皮而已！——野兽的笑脸与人的笑脸，能一样吗！”

夏长云看着李圆不变的笑脸，越看越毛骨悚然，寒气不断渗入心中。

老道接着说：“而你的言辞，更加使我确信。你剥了它的皮，它便醒了——”指着远处的巨蝎道：“很显然，只要剥了人皮，便露出了怪！”

李圆缓缓摇头，笑意不减，道：“你也错了，鬼道并不是剥了皮就会苏醒。”

“我知道，剥皮只是巧合而已——巨蝎肢体被夏兄弟切断，一会便苏醒了，李老爷左手被斩断，看他的身体模样，也似乎离苏醒不远——”

夏长云惊道：“是要切断肢体才会苏醒吗——”

“应该不是——因为巨蝎第一次苏醒，是被剥皮——所以，将全部条件加在一起，便可以推论出——它们苏醒的条件是——剧烈的痛楚！”

李老爷瞬间安静下来，将头一抬，脸上一片模糊，绿色液体顺着下颚，不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