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算来,进入玲珑鬼堡的时间也算是不短了,然而却是一直状况不断的,谜团竟然是滚雪球一般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直教人心里忐忑不已,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只怕是到时候他们还没有解开谜团,自己便是已经被这重重的谜题给困死了。
似乎气氛总是压抑得紧,好像在每个人的头上都罩了一团厚厚的乌云,久久不散。这种感觉很是不好,因此雷禹总是想着能不能找出些线索来,或许一切事情的突破口就在某处不为人所注意的地方呢。
他便是紧紧地盯着那尸体,似乎能看着看着,死人便会开口说话告诉他真相似的。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的,他也只是在借此思考着自己的问题罢了。
胸前的玲珑玉却是越来越热了,像是被煮沸了的水一样,此时贴在雷禹身上的那一点,似乎要把他的身子烧出一个洞来了,他不由得一晃神。
然而,却是在这瞬息之间,他好像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个人,但是又好像是幻觉,因为自己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那像是做梦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
但是,他却是把一些事情和细节都是记得很清楚的,像是真的发生过了一般。他刚刚晃神的瞬间便是看到了一个年轻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在和位置。此人生得十分俊秀,骨格清奇,鼻梁挺直,浓眉大眼,身量极高,身材匀称,是个健硕之辈,连雷禹也看得出他是一个练武的好料子。这人神情非常落漠,浓眉紧皱,显然心有重忧,但口角紧撇,牙根暗咬,又显示出他是个坚毅之辈,似乎是怀有心事不能言说一般。
而且,从他那落漠、坚毅、忧戚的神色看来,他好像是个将感情紧紧埋在心底的人,是个孤独而又孤傲之人。
最叫雷禹吃惊的是他那一双眼睛,灼灼的闪着光一般,眼里带着极其深重却又是十分隐忍的仇恨。虽然本来该是隐藏的很深的吧,奇怪的是雷禹却是一眼就看穿了。
那么,其他的事情呢?雷禹努力想着一些细节,比如那个青年,用的是什么武器?
可惜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刚刚还觉得像是真事一样的,此时,不过是几个呼吸之后,便像是前世一般了,记忆就开始模糊了。
旁边是关切地问着自己状况的队友,他们一直是如此细心的,自己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却也是只有笑着安慰说没事。
转眼却又是皱起了眉头,怎么一切都是怪怪的呢?
他们不愿意就此罢休的,便一直在这间大屋子里面寻找着线索,却是一无所获的,几乎一切都是破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但是呢,若是有缘,便是可以得到相关的信息的,这个时候穆天琪却是这么相信了。她无意间触碰到了不知道是一个什么东西,接着便是触发了什么东西的机关一般,墙壁上蓦地发出一声响动,使得三人齐齐一惊,便是朝那边看过去。
却是自己想多了吧,只见那里不过是弹出了一个暗格罢了。然而,里面似乎是有东西。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才一起蹑手蹑脚的朝那边走过去,然而却是等了好久,什么动静都没有,没有想象之中的暗器机关。
穆天琪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她本就是个性子急躁的人,这个时候见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便是伸手朝那件物事拿去。
雷禹和魏止水心里都是一惊的,却见什么事都没有,便也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穆天琪拿出来的东西上面,却见那似乎是一卷画轴,上面是一男一女的肖像。
男的生得剑眉星目,白面无须,十分俊逸显然是个风流人物,一身藏青色劲装,背负长剑,越发卓逸不群。女的生得芙蓉其面,眉如远山,眼如秋水,瑶鼻通梁,甚为俏丽,背负玉箫,更加艳美绝伦,堪堪多了几分仙气,真真是个顶尖的人儿。
男女二人,宛然仙露明珠,不亚临风玉树,真正是天作之合,看他们依偎之情,显然是对多情而恩爱的侠侣。他们站在一棵不知名的花树之下,越发的衬出了美妙之感。
只是──
这对侠侣的眉梢眼角,看起来却是紧紧蹙起着,一似内心有任何不解或忧虑之事般,愁形于色。
雷禹只感觉眼前一花,似乎画里那人朝自己眨了眨眼睛,然而定睛细看却又是什么都没有了,他便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整日都是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呢?
三人看了一会儿,俱是还眉头紧锁,彼此看了看,却都是摇了摇头,不能确定这画里的人物都是谁。尽管依照他们第一眼看去的感觉,总觉那男的似乎就是鬼堡的男主人雷雨慈,却是不知道那女的是谁。加之,他们也是没有见过雷雨慈其人的,这个时候便真的只是胡乱的揣测罢了。
这个时候,穆天琪却是发话了,缓缓道:“我感觉,从这人的面相来推测,便是可以知道他的一生大致轨迹该是如何了。”
其余二人猛然听闻这没头没脑的话,皆是吃了一惊。
穆天琪却是慢慢地解释道:“说起这堪舆之术,我家里是研究了些的,我便也是听了祖父说,相有三种,一为外相,二为内相,三为内外都有相,甚至有外虚内实,内虚外实,外实克内虚,内实克外虚,相亦有移动相,有破相,有阴德破凶残,积损德而破祖德……等等,一言难尽,命有年、月、日、时、刻之分,如时刻不对,凭其不时刻推算,那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算命还如看相准,看相又不如拆字灵。”
这一番话简直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听得二人似懂非懂,然而尽管不懂,雷禹却是对此毫不怀疑的,因为他记得,在之前被困在了九宫图的时候,自己就是靠着穆天琪的指点才走出困境的。所以,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自己闻所未闻的理论,雷禹还是保持了比较相信的态度。
穆天琪却又是转向了那画,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像是在对比一般,然而这又如何能有结果?显然是一为年轻时的形象,一为已步入中年了,就算是同一个人,此时尸体也是牧户难辨了。
过了一会儿,穆天琪终于是放弃了,摊了摊手道:“可惜我学艺不精,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
雷禹却是于她话音未落之时,蓦地看见了一缕光一样的东西从画里的男子眼里射出,像是极其愤懑一般,满是怨气,吓得他一声惊叫,将画扔出手去。
却是把其余二人也是吓了一跳,这个时候的叫声,真是会叫人毛骨悚然的,然而在问及究竟怎么了的时候,雷禹却又是含糊其辞,支支吾吾不肯说了。这也是怨不得他的,只因为这事情实在是太过怪异,自己都难以相信,如果说出去的话,指不定会引起什么恐慌呢,不如不说的好。
也或许,是自己今日太累了,需要休息,便是一直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觉,还是弄清楚是不是真的再说吧,唉。
两人便只好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感觉不知道从哪一刻起,雷禹似乎突然变得怪异了一些,一直像是在隐瞒着些什么,这可不像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啊。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有难言之隐。既然是如此,自己再问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还是闭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