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凑过去,低低问,“怎么了?”
池京禧这才有了动静,一转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她的唇上留了个一触即离的亲吻,而后才低低道,“快睡觉。”
殿内寂静下来之后,任何声音都被无限放大,闻砚桐害怕别人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又躺回去,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但闻砚桐先前打过盹,这会儿也不是说睡就能睡的,于是闭着眼睛冥想了好一会儿,想了很多事。耳边也逐渐传来旁人睡着后平稳的呼吸。
闻砚桐不知道这声音是别人的还是池京禧的,也无法分辨池京禧有没有睡着。
正当她想着时,忽而觉得被牵住的手一动,池京禧突然把她的手慢慢往上拉。
原来还没睡。闻砚桐暗暗想。
随后手被拉出了被子,手背便传来空中轻微的冷气,而后很快的,她就感觉有温柔的触感落在手背上,闻砚桐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随后第二下落在拇指指尖,她才感觉出那是池京禧的唇。
她心跳猛地一停,接着就狂跳起来,敲得胸膛砰砰作响。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想着池京禧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在黑暗中悄悄在她的手上落下了两个吻。
虽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份珍视完完整整的传达给了闻砚桐,让她忍不住悸动。
池京禧平日里并不喜欢表达情感,这多少让闻砚桐有些缺乏安全感的。之前也是她借醉稀里糊涂的告白,然后主动黏着池京禧。虽然她能看出池京禧的纵容,以及对她态度的明显转变,但是他总是有高深莫测的一面,即便闻砚桐熟读他的故事,仍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想的什么。
她害怕的同时也有着浓烈的渴望,渴望池京禧的回应。
可是让池京禧对她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也是不现实的,闻砚桐只有猜,不停的猜。
但此刻,池京禧却把那句喜欢用了另一种方式偷偷表达。
闻砚桐只觉得舌尖上都是甜蜜。
池京禧把她的手慢慢放回被子里,动作充满小心翼翼,然后才闭上眼睛慢慢进入睡眠。
几个睡在一起的少年在今夜都做了个好梦。
第二日一大早,牧杨就嗷嗷起来,叫所有人起床。
闻砚桐昨夜睡得晚,这会儿眼睛都睁不开了,痛苦道,“你又想干什么?”
牧杨便凑到她床铺前,悬在她头顶说道,“快起来别睡了,旬阳山有一处地方在早上能看见金光普照的祥瑞之景,据说那是从天上洒下来的佛光,可以实现人们的愿望。”
闻砚桐一听就知道是人瞎扯的,便用被子蒙了头,“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闻砚桐!”牧杨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看看这祥瑞金光呢!快起来吧!”
闻砚桐仍不动弹,她只觉得双眼沉重,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池京禧让牧杨先去洗漱,自己坐在了闻砚桐的床榻边,轻轻掀开了她蒙着头的被子,低声道,“还要睡多久?”
闻砚桐听见是池京禧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化学反应,竟然一下子清醒了,抬头看他,“我好困……”
说着还打了个大哈欠。
池京禧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掌心的温度与额头相贴,闻砚桐听见他声音出奇的温柔,“在马车里也可以睡,今日是杨儿的生辰,莫要扫了他的兴。”
闻砚桐眨了眨眼,“今日吗?”
池京禧颔首,“过了正午,牧将军就会上山给杨儿冠字。”
闻砚桐听后立即就爬起来,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往窗外看,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着的,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牧杨兴奋急了,见闻砚桐起来,就连忙招呼她洗漱,还拿了吃的摆在桌子上。但是闻砚桐刚醒来,严重的睡眠不足,哪有胃口吃饭,只随便洗漱了下就跟着出了殿门。
天幕仍旧黑着,就像在夜晚一样,但下人和侍从忙里忙外的,将马车备好,几人便分别坐上了马车出发。
起了个大早忙活许久的下人见几个主子的马车离开,不由同时松了一口气,商量着回去补眠。
侍卫长跟着马车去了,留下了副侍长守着行宫。
他先是带人将行宫巡逻了一圈,又守了半个时辰,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回去睡觉时,就见两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跑来,脸色难看。
他立即意识到出事了,匆忙问道,“何事惊慌?”
其中一个侍卫惊道,“不好了!昨日五殿下让关押的那个人不见了!”
另一人道,“门锁从外面砸坏,人是被救走的!肯定是有匪进了行宫!”
副侍长大惊,“这山头有匪?!”
其余人不敢断下定论,只得面面相觑,副侍长直觉事情不妙,立即叫道,“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