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无奈“就你小子花样多。等着,我去打点酒来。”
九娘嬉笑着“安叔,酒早打好了,这就去给您热上。”
这让老安喜出望外“今天啊,这真是……啊!……哈哈”
看着俩从来不安生吃饭的儿子围着娘叫饿,他以前觉得烦,现在看着咋这顺眼捏?
两家人围了一张小桌坐了,中间几盘菜,一罐粥。在老安的默许下,三个最小的孩子抢得欢实,老安“啁”喝口酒,夹一筷子菜,闭上眼吃的惬意;安婶儿则挑着明显被冷落的青菜吃着……
吴征生好炭火,架上石板,刷两层油,圆圆的菌伞放上,香味与蒸汽齐飞,引得安班头口水共下巴具下……哎哟呵,还有这吃法?看着稀奇,煎好了。九娘熟练地捏点盐撒匀,再用筷子挟到安班头面前。老安迫不及待的整块吞下。牙齿轻轻咬破,一股混着油香的汤汁渗出来,伴随着似肉非肉的浓郁香味充满口腔,香气充盈甚至顺着鼻腔钻了出来……这味道让老安舒服的直哼哼。
挟给安婶儿一片香菇,转眼进了小妹嘴里。安家俩小子馋的跑到九娘身边眼巴巴的等着。九娘安慰着“都有,都有。下一块就给你了。”
一顿饭吃的很惬意,安班头醉醺醺拍着吴征的肩膀“驿丞没请你,瞎了他的狗眼。就咱爷们这手艺,在县城没比上你的,荟萃楼屁都不是”说完安班头摇摇晃晃的去了衙门
吴小妹和九娘一起站在吴征背后送安班头出门,安婶儿则在屋里比这样子给三个孩子裁衣服,没吃过瘾的安家小哥俩爬到桌子上舔盘子,这让安婶儿哭笑不得。
翌日,荟萃楼蔡东家屁颠屁颠跟着安班头进了门,一路来回问着那两个问题,那珍贵的山蘑菇是养出来的?真有那么神奇?
蔡家的财力不是彭窑主能比得了的,吴征也早就知道蔡东家是祖传的手艺,荟萃楼屹立百年不倒自有一套,而且蔡家仁义,每年都会拿钱粮周济穷人。这让吴征举棋难定,本想宰只肥羊,面对这样的义商,吴征实在没法痛下杀手。
蔡东家上门,吴征异常慎重。以晚辈身份迎接了蔡东家,再请安班头作陪聊天。自己转身进了伙房,又洗又切,起锅热油,用几根蒜苗清炒了一份蘑菇。自己恭敬的连了筷子端上桌,客气的请蔡东家指教。
安班头大大咧咧的抄起筷子,让着蔡东家试菜。自己先挟一筷子,也不管烫不烫,畅快的大嚼特嚼。蔡东家夹起一块,一看,二闻,才慎重的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慢慢地品着……许久,蔡东家整整衣衫冲吴征恭敬一拱,把吴征吓得赶紧还礼。
“这是新兴起的炒菜。”蔡东家坐下才说道“我的店里也有,只是这味道与吴小哥相比不值一提。去年我曾去开封,见识过。吴小哥比开封的馆子还要厉害。”
吴征哪知晓,现在炒菜才刚兴起,会炒菜的厨子就很少,炒得好的就更少了。自己所学虽然虽是皮毛,却是千百年积累下来的精华。大快朵颐的安班头听见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菜“哎~蔡东家,你说的可是真的?”
“班头,绝无虚言。你也知道,我家是祖传的技艺,这点分辨力还是有的。”
“蔡东家,就我侄子这手艺,你觉得值多少钱?”安班头试探一句
“手艺不能用钱衡量,这盘菜可以用钱衡量。放到荟萃楼,卖五钱银子不贵,进了州府最好的酒楼,卖到一两银子也有人要……”蔡东家觉得安班头弦外有音“你是说……?”
安班头对吴征使个眼色,吴征会意上前恭敬一礼。“蔡东家,小子有意把这炒菜的做法卖给荟萃楼,换取两项便利。”
蔡东家先是惊喜,以往求之不得,现在却唾手可得;再想又有点儿害怕,彭窑主的遭遇他也知道,眼前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铁公鸡身上都撕下来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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