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康迈斯站起来，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等等，我有问题要问你。”

我叫住了康迈斯，跑了过去，他身后的两个黑衣战士立刻挡在他面前，阻止我靠近他。

“什么问题？”

康迈斯转过身来，轻轻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黑衣战士，走近我，注视着我的眼睛，补充说道，“你可以提问，但是我提醒你，如果不是重要的问题，或者你身后的女孩能回答的问题，不要向我提出来，在你成为盖尔战士之前，你是盖尔的客人，我是出于礼貌和尊重才特别允许你向我提问，所以我希望听到的问题是关于你的训练，而非其它。”

这下倒把我难住了，我本来想问盖尔的食物来源，而且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提出来反而显得有些唐突，于是我放弃了原来的问题，想起在地下库看见的画面，把它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我在训练结束之后，正离开训练室，发现一个衣着神秘的人出现在训练室里，而且我的训练教官对他十分尊敬的样子，告诉我，他是谁？为何那么神秘？”

康迈斯突然定住了，一道红色的射光射过来，我借着光亮看见，康迈斯面目表情，就好像整个人被突然抽掉了灵魂一样，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对我说道，“你一定是看错了，在盖尔，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大家尊敬我，也只是出于对我的信任，任何一个盖尔战士没有阶级之分，看来你训练过度，在这次狂欢之后，记得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说完，康迈斯匆匆离开，失去往日的从容与平静。

难道真的是我出现幻觉？不，我感觉这里面有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就像我不知道我每一餐吃下的食物从何而来。

我回头望着壁虎，壁虎也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呆呆的站着，过了一会，才眨了眨蓝色的眼睛，把我拉在卡座上坐下，对着走来走去的机器人招手，叽里咕噜的和机器人说了几句话后，机器人就离开了。

没过一会，机器人回来，给我们送来两杯饮料。

“喝喝看，是不是很像地球人酿造的红酒，在浪漫而温暖的气氛中，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对坐着。”

壁虎殷勤的将我面前的杯子端起来，放在我的手心，双手托着下巴，凝望着我，眼神充满了期待。

“这是什么？”

我一边看着杯子里的液体一边问道。那液体看起来就像鲜红而浓重的血液，却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果香，仿佛是取自仙果的蜜浆。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包括整个房间，包括你的机器人，包括这一刻的温暖，都是我在你去接受训练的时候悄悄完成的，我只是希望当你疲惫的拖着身体回到这里时，除了倒在床上睡觉，你还可以有个地方呆着。”

“谢谢你。”

我突然被感动了，脑子里不再去想盖尔的秘密，全神贯注的凝望着幽暗角落里的那双蓝色之眼，平静的说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于你，是你救了我的命，还给我这样的生活，我现在还能活在凡帝科，全是因为你。”

“不，你不需要报答，我只是希望在我的生活里，有你的陪伴就足够了。”

壁虎笑了笑，放下托着下巴的双手，端起面前的杯子，浅浅喝了一口，舔舔嘴唇，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超现实世界一定让你失望了，这是个黑暗的世界，比起地球，你可以看见天空，看见太阳，看见许多美好的风景，可以品尝很多美食，包括浪漫的晚餐，在烛光下，高脚杯浅浅的盛着一片深红，手指间轻轻摇晃，晃出醉人的酒香，配合着小提琴的音乐，使温柔的眼神，忍不住抬起来，凝望着对面的人，倾听他的说话声，那一定很浪漫吧！”

“但是那是一场梦，而且你说的这些，与我毫不相干，我的夜晚就是大杯的冰啤酒，花生与烧烤，坐在人来人往的摊位上，大声说话，因为我在命运的安排中，是个穷人，而且是个命运坎坷的穷人。”

观察着壁虎眼神中透着几分忧伤，我忙安慰着她，“至少这一刻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梦固然是美好的，但是它全是空虚，而真实是残酷的，但是它饱满而充实，人活着，应该活得真实，不是吗？”

壁虎点点头，又开心的笑起来，抬起眼睛望着房间里的一切，又突然一副失落的样子，感慨的说道，“只是，你是醒过来了，但是还有那么多的人活在雅蒂丝的梦境中，活在命运的世界里，我一想到他们，我就觉得他们很可怜，又十分可悲，从创造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活在一个被主宰的世界里，做了一场梦之后，总算要苏醒了，却是临死之前对真实世界的最后一眼。”

“那我们就改变它，改变整个世界！”

我不知道怎么了，接着壁虎的话，已然忘记了我对盖尔的疑惑，我本来有很多问题想向壁虎提出来的，但是我放弃了，情不自禁的拉起她的手，凝视她的眼睛。

一杯血红，我还没有喝下，就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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