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李落一见,反倒觉得不忍,和声说道:“你起来吧,是我话重了。”
“奴婢不敢。”溯雪抬头看了李落一眼,发现李落确无生气,便慢慢的站了起来。
“溯雪,你去管家处问问,洛儿去了哪里,问完后马上回报。”
“是,小王爷。”溯雪应完,急忙退出了屋中,暗自想到:都说这小王爷性格和善,也不见得尽然,这以后的日子恐怕不是这么好过。溯雪想起同去的几名丫鬟听到自己被选侍奉李落的羡慕的眼神,不仅苦笑了起来。
溯雪打听清楚后,急忙回去向李落回禀。
淳亲王府分东南西北四院再加上一个少有人去的后院,占地超过千顷,溯雪从下人住的西院跑回李落住的东院,已经是香汗淋漓,路上来回耽误了不少的功夫,溯雪一路忐忑,不知道李落会不会发怒。
刚进屋,就看见李落在桌前坐着。李落一见溯雪回来,马上迎了上去:
“你.先喝杯水,平下气,慢慢说与我。”李落本想开口就问,一看溯雪满头是汗,改口说道。
“没.没事,奴婢.奴婢问清楚了。”溯雪娇喘说道。
“还说没事,你先歇一下,倒是我催你太急了。”说罢,李落给溯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溯雪刚要接,突然想起什么,触电般缩回了手。
“奴婢不敢。”溯雪低头匆匆回道:“洛儿前段日子突然身染急病,管家怕传染给一众下人,就命人带出王府,在医馆医治呢。治好后再回府。”
“什么病,王府的太夫治不了么?还用送去外边。”
“这个,说是肺上的病,怕传染给王府众人,说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顿了顿,李落说道:“不过传染给王府外边的人便没了关系?”
溯雪抬头看了李落一眼,没有回答。
“有说是那个医馆么?罢了,问也没用,你且去吧,这几****帮我留意多打听些洛儿的病情,有什么消息回来告诉我。”
“是,奴婢知道了。”溯雪回了一声,正要出房门。
“你是世家女子?”李落突然问道。
溯雪浑身一震,低头回道:“奴婢哪里是什么世家女子,家道平常,只是读过几本书罢了。”
“哦,是吗,”李落轻笑下,“你谈吐清晰分明,回话时不卑不亢,只有自称奴婢的时候才诚惶诚恐,反倒显得有些做作。举止温雅,我还不知道平常人家也能出得这般人物,我平常见得些上族世家女子也没有你这般姿态。”
“小王爷谬赞了,奴婢只是.”
溯雪话音未落,便听得李落略显兴奋的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你领口和袖口绣的奇蝶,这种蝶翅膀三分,比之平常两分的蝶翅大不相同,而这种蝴蝶就只有楚州奇蝶才是这般。楚州人更是以奇蝶为记,平常人家衣服绣奇蝶只能绣在腰间,地方商绅可绣在袖口,州府官员可绣于领口,只有这一品都督和知州以及世家之人才可绣在袖口和领口,而今倒没听说楚州有都督和知州问罪之事,所以.”
李落突然觉得不对,忙住口。溯雪倒还平静,不过眼圈中却已经泛着泪光,声音略带哽咽回道:“奴婢原不知这蝴蝶还有这些说法,只是见着好看,便自己绣上了,请小王爷不要见怪,奴婢回头便拆洗了。”顿了顿,溯雪接道,“奴婢不是世家女子,也不是有意冒充世家之女,请小王爷赎罪。”
李落暗骂自己一声,“没事,很好看,你留着吧。我也只是照书说说,做不得准的。”
“奴婢告退。”溯雪匆忙出了房间,急急掩去。
“祸及子女,不知又是哪家碰到了这般惨事。”李落吁了一口气。
淳亲王府并不好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报给洛氏,看来只能等洛儿病好后自行回府了。
如此这般过了七日,李落一日在竹园读书,正读到一篇诗文:
“逸气假毫翰,清风在竹林。端是酒中趣,琴上偶然音。”
一旁溯雪正在研墨,听到李落读完蛾眉一蹙,不仅望向李落手里拿的书,眼角突然瞄到李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溯雪忙转过头去,专心研墨。
“啊,原来读错了,达是酒中趣。”
溯雪心中微怒,小王爷见自己拆了刺绣,便不时的试探自己,这几日里便有了好几次。
李落不以为意,继续看书。突然听得墙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溯雪,你去问问怎么回事?这竹园向来清静,怎么今日如此嘈杂。”李落放下书说道。
“是,小王爷。”溯雪放下手中墨砚,正要去询问,突然又被李落叫住,
“不用了,我去看看。”李落起身向嘈杂处走去。
转过竹林,走到竹园门口处,李落看见几个竹园看守下人正在推搡一个小姑娘,看衣着也是王府的下人。小姑娘泪眼婆娑,一个劲的说不是不是,手却紧扳着门柱,即使他人推搡也就是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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