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闭着眼睛躺在一个妃子的怀中,脸色苍白,远处的灯火照到脸上,显得脸愈发的苍白。
她身体本来就瘦小,现在躺在那里,更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看到她病容的人都忍不住看向风藻宫,他们几乎可以确认,里面的女人,心竟然冷硬到了这样的地步。
“安和公主,麻烦您把门开开,云妃病了,需要进你宫中休息。”佩蓉高声的喊道,她的声音很大,相信宫中的女人能听得清楚。
可是宫门,依然很是安静,好像睡着了一般。
染墨安静的坐在床上,周遭全是铺天盖地的红,只是蹲在这万千繁华之中,她的心中却全是孤寂。
宫门外的女人,她知道,那是萧一秋的新宠,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就有了这么多的莺莺燕燕,这么多的千娇百媚。
现在,他们在自己的宫门口演一场大戏,现在已经有人病了,再接下去,恐怕有人会有性命之忧。
染墨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过去,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的面对这群女人,这些已经和自己成了仇敌的女人们。
她一步步走向风藻宫宫门,女人们叽喳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楚,他们有说她倨傲的,有说她恃宠而骄的,有说她这样不对的,只有一人,轻声说她可能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这是染墨自己都没想到的,但是因为那句话,她的心底竟然生出几分的感动,她透过门缝看向外面,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安静的跪在那里,神色虔诚,刚才那话,就在她的方向传出。
虽然她的话语微弱的根本改变不了现在的态势,但是她还是心存感激,她静静的站在哪里,猛的打开门。
所有的喧闹,瞬间停止,所有人,除了昏迷中的云妃,都愣愣的看向风藻宫门口那个一身红衣,孤寂站在风中的身影。
染墨安静的站在初春的寒风中,一身红衣,海藻一样的黑发垂到腰际,有凌乱的发,贴到她苍白的脸上,整张脸被分割的只剩下一双大眼,黑色的,闪着幽静的光,好像是谁都看不到的湖底。
门外的众妃嫔,都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刚才佩蓉公主高声的喊都没喊出的人,此刻,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虽然红衣似血,却好像鬼魅一般,毫无生气。
只是染墨眼中的这群女人,却好像冠景楼中的女人一样,浓妆艳抹,妖娆生姿。
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冠景楼中的女人,讨好许多人,她们,讨好萧一秋一人。
都是一样的悲哀,或者说,他们的悲哀更重。冠景楼中的女人,怕是没有一个可以忍辱跪在宫门外一夜,但是他们却只能这样,跪在风藻宫的门口。
家族荣耀,风光的位份之外,他们也不过是悲哀的女人。
染墨的心有几分的动容,她所求的,不过是不像他们一样,可是最终,她还是走入深宫,一步步走向深不见底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