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回去,董清牧都一副很处之泰然的样子,看着璇玑笑,每晚给她讲一个床头故事,说不上全部都是好听的故事,大多数都是他以前打仗的事情。璇玑也只是听着,并不多问,一天下来,她是听完故事就沉沉睡去。
连她都不知道,她竟然会这么忙,睁开眼跟着那个木偶般的百里扬,回到营帐那里梳洗完就能直接倒地睡觉。而原本打算过几天去看一下黎昕,这样一耽搁,接连十天,都抽调不出时间。
一开始,璇玑没觉得怎么样,虽然一开始错的不是她,但是失手伤人却是她的错,要怎么处罚璇玑是一句怨言都没有。但是随着时日慢慢过去,她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不知道要问什么人。
第十一天,璇玑终于沉不住气,她甩下抹布,都到百里扬身边。不过有了上一次的吃亏,这次她可没有靠那么近,而是有那么个三四步的距离。
“我问你一件事。”璇玑冷着语气说道,她和百里扬之间,十天里说的话,根本不超过十句。
百里扬没有看她,依旧直视着远方,回答说道:“问吧。”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百里扬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但却是鄙视的冷笑。
百里扬的笑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不是用错了词语,她想了一下,改口说道:“那么你们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认为呢?”百里扬依旧说得很简短。
璇玑咬着下唇,惩罚太轻了,如果说要擦拭全部的兵器是一件繁琐的事情,那么派百里扬来这里,却只是看着她并不逼她工作;董清牧每天晚上都在营帐里面,如今不是太平盛世,董清牧作为先锋的营将,怎么会每天都那么有空。
她不是没见识过在军营里做错事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个时候,她仅仅是喂了几口饭给俘虏,就招致了二十鞭子的毒打,黎昕还要被众将领的围攻,带领下属去攻打关口。她不觉得,这次伤人,对她的惩罚只是擦拭兵器房,那么简单。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白日我就像是受惩罚一样,在兵器房这里,由你看守这;晚上,回到营帐,却是由清牧看守着,你们是在怕我逃走?”
“你是这样认为?”百里扬的声调,已经很平淡,仿佛对于璇玑的猜测,很不值得一提。
肯定不是怕她逃跑,一个小小不懂的武功的奴隶,外面是连绵的山峰,还有陈国的军队,她没有逃跑的必要。再说,就算怕她逃跑,也不需要让百里扬过来监视。
“不是怕我逃走?那是什么?”璇玑感觉自己无限接近答案,可是却不敢真的说出来,但是看到百里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就知道她不说,就不要指望任何人说给她听。
“是不是关于黎昕,你们这样子做,是不是阻止我去找黎昕?”璇玑能猜测出来的,也就只是这些,但是为什么百里扬和董清牧要阻止她去找黎昕,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听到她这样子说,百里扬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不是冷笑,而是颇为赞赏的笑意,他浅浅地说道:我原以为,你还需要更多的时日才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