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她从没穿过的常服。
正诧异着,就听到车窗外传来一声:“两碗馄饨,三笼豆腐包子。”
容翦?
她忙爬起来扒着窗子朝外看。
容翦穿着一身朴素的常服,正在一家早点摊前买馄饨,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
晨曦的微光落在他脸上,给他的脸拢着一层毛绒绒的金光。
见阿峦正盯着自己,他在这层金光里扬唇一笑:“醒了?”
温窈还没弄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这不妨碍她看着容翦这样的笑,满心暖意。
她轻轻点了下头。
等容翦买好了馄饨上了马车,两人一起在小桌板上吃早饭的时候,她知道怎么回事。
就一句话:容翦趁着三小的还睡着的时候,带同样还在熟睡的她,跑了。
只留下一道谕旨:太子监国。
温窈吃馄饨吃到一半,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容翦:“直接等他们醒了交代清楚,再走啊,为什么要这样子?”
跟做贼一样。
容翦一脸正色:“等他们醒了能走掉?
阿宴现十二岁了,是不黏人了。
可阿泽和阿念有多黏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们俩醒了,不带着他们,咱们就别想出宫。”
温窈:“……”好像是哦。
说完,容翦又往她眼前凑了凑,小声说:“都好久,没单独带你出来放松一下了,阿宴行的,你就别惦记他们了。”
温窈:“………”
看着他眼里别样的深意,温窈眼角抽了抽,但心里却是很暖的。
她看了他一会儿,视线突然落到他左手腕上。
那里空空荡荡。
打从她进宫以来,容翦手腕上就没带过东西。
她只顿了片刻,便问道:“你小时候,左手腕上是不是带了一根五彩绳?”
容翦嘴角的笑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嗯,”很快,他恢复如初,点头:“是有一根。”
“哪去了?”
温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略有些焦急地追问。
容翦抿了抿唇:“不小心弄丢了。”
他十岁那年,二皇兄和四皇兄捉弄他,当着他的面,把他的五彩绳给烧成了灰。
看他这个反应,不用再问,温窈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她抬手捏了捏他有些沮丧的脸,笑着说:“我再给你编一根。”
容翦眼睛立马就亮了。
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那根五彩绳是哪里来的,但他一直都能感知到,那根五彩绳对他很重要,所以后来,他手上也没再带过任何东西。
但现在阿峦说要给他编一根,他觉得那一直埋在心底的遗憾,好像就这么被填满了。
五彩绳本来就不复杂,再加上过不几天就是端阳节,彩绳也很容易买到,没一会儿,温窈就编了一根五彩绳,亲手给容翦带在左手腕上。
看着手腕上和记忆中那根五彩绳很是相像的五彩绳,容翦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阿峦刚刚说的是,再给他编一根。
再?
!
他看着又继续编五彩绳的阿峦,心念轻动。
他看着阿峦又编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笑着让他帮她戴在右手上。
他接过,给她戴好。
“看!”
她举着手凑到他面前,给他看:“这两根是一对的!”
容翦:“……”
半晌,他嗯了一声,然后轻轻喊了一声:“阿峦。”
温窈正在看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五彩绳,听到声音抬头。
刚抬头,眼前便一晃,容翦倾身,直接吻住了她。
温窈:“?”
她眨了眨眼,想跟他说不用客气,就一根五彩绳而已,谁知,她刚退开一些,后脑勺便被扣住。
容翦抓着她的手,手指从指缝穿过,十指紧扣,而后加深了这个吻。